我不懂如何3P

情感作者:黎笛2017-08-07

Seven是一条狗的名字,我不是狗的专家,所以叫不出他的品种。但在人类将狗驯化之前,他的祖先应该是犬类种群中最凶猛、最有威慑力的那种,因为我刚一推开门时,就见着他猛地冲了过来。蓝色眼睛藏在一团移动的黑色中,如果没有看到牙齿和舌头,我可能根本分辨不出来这奔着扑向我的是何物。

“Seven,站住,别叫。”顺着一个轻佻的声音,我看到了穿花内裤的男人。他的声音像刺耳的铃铛。这一定不是和我在网上联络的那个人。

厕所的门打开,一个穿绿色内裤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带着黑框眼镜,从眼睛到腿毛,从音量到语调,浑身上下除了绿色内裤仿佛都在诉说着知识二字。他是那种因为紧张,面对陌生人说每句话,每个提议之前都要在脑海里彩排一遍的人,像宠物一样可爱。

“穿拖鞋?”

“对,把鞋脱了放在这。”

我探索并遵循着这一家的规矩,每一家的都不同,他们家的拖鞋是摆在沙发旁边。俯下身子,我似乎感受到,他们两个人还有怀里抱着的那条狗,六只眼睛炙烤着我的后背。我喜欢看他们天真的以为我天真的眼神。

“喝水还是橙汁?”

“水就好。”

绿内裤男人拿来了水,“你要冲凉吗?”

“不了。我在学校洗过了。”

在别人家浴室洗澡是件很麻烦的事,你要学习他们家花洒的打开方式,毛巾是否应该共用,能不能擦脚,拖鞋可不可以穿出来。我索性拒绝了他。花内裤男人一直在床的内侧看着,这时我才开始观察他的长相,像一个没有个性的橱窗模特。

我决定还是去冲个凉,这应该是探索的一部分。打开花洒的一刻,我开始想象外面的情侣开始私语,也许在讨论我和照片长得相差甚远,也许在不满我的身材,又也许是在讨论一会的顺序和姿势。

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到三个人的缠绵中,更不用提另两人是一对情侣。我以前总是觉得,三个人,不可能构成结构最稳固的三角形,这种完美的毫无人性的假设只会在科学中存在。所有的小说和电影都告诉我们,三个人一起,必定会有妒忌、不满、欺骗,因为三个人中,永远会有一个人被冷落,可能是轮着番儿的被冷落,可能一直是一个人被冷落。

但无论如何,三个人是最尴尬的性*爱方式,所有GV里都是这样的,看似和谐的三角形,一条边实际上早就断了线。我每次看三个人的片时,总会去关注那个被冷落的人。总之,我不懂如何3P。

所以这次躺在床上,我仿佛处男,等着别人摆布,等着别人下令给我。两个倾斜着涌过来的人,该去先亲吻谁?亲的时候要不要目光看着另一个人?幸好我有两只手,给他们一人分一只,沿着相同的方向揉搓着他们的背。

摸着摸着,我仿佛成了导体,把他们的爱情勾连起来,从左手到右手,从左边的人到右边的人。

Seven似乎也嗅到了什么,也想当丘比特,他总是伸着舌头一次次溜进屋子,最后被花内裤男人赶到另一个房间里,关在了里面。

后面的事情发生得过于性感。起初我担心,要不要时不时调整自己的关注点,免得冷落了第三个人,因为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后来我发现在一场如此纯粹的肉欲中,抚恤根本不适用。那几十分钟里,每个人都好像加了光环,感觉像在天堂,像在和古希腊人Z爱。我的脚下仿佛就是云。

“你们谁是画画的?”我盘着腿坐在床上,指向书架上的素描册。

他们相视而笑,像是在保守家庭秘密,而我是被邀请来的入侵者。“我是”,花内裤男人笑着说,他特别喜欢笑,也特别会笑,眼睛、眉毛,甚至皱纹都跟着一起笑。

“只是闲着的时候会画一点”,我这才注意到卧室的墙上被各式色彩鲜艳的油画包围,他们没有裱装,感觉不像画廊,像走进油漆厂。我看到绿内裤男人的眼里闪烁着骄傲。

突然一阵吼叫,Seven叼着一个网球进到了卧室,停在了我旁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凶煞,我怔得一动不动,不敢与他对视。

花内裤男人把网球轻而易举的从Seven嘴里取出来,就像指纹解锁一样神奇。“Seven,乖”,花内裤男人把网球扔向房间外,Seven疯了似的逐着网球跑了出去。

“他想让你陪他玩玩”,花内裤男人笑着解释道。Seven一次又一次的把网球衔了回来,无一例外地停在了我身前,恶狠狠地盯着我,花男人又一次次地把球取出,抛出。他怎能如此乐此不疲,养孩子都很难有这种耐心吧,我在心里想。

终于到了某一次循环,绿内裤男人抱着Seven走向了旁边的房间,“乖,你先自己玩吧。”,他把Seven关在了旁边房间里,姿态像一个父亲,像一个用棒棒糖哄骗小孩的父亲。

“你是哪里人?”绿内裤男人问我。

“黑龙江人。”

“哎呀,我也是黑龙江的,我是哈尔滨的。”花内裤男人惊讶地感叹。

“是吗,我们家也是哈尔滨的,但我高中在大庆念的。不过我到现在还记得师大前面的三和烤冷面,每次回家都一定要吃。” 这感觉好像老友重逢,我和花内裤男人就像两个殊途同归的人,从同一起点不同时间出发,最后一起来到了绿内裤男人的床上。

花内裤男人依偎着绿内裤男人,看着我说,“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七年了。”

“我最开始出柜的时候,我爸妈还要带我去看病。”花内裤男人皱起了眉来。

“那现在呢?”

“就两个儿子呗。”绿内裤男人回答道,转过身去抱住了花内裤男人,那语调十分平静,好像这个故事早已给别人讲了一万遍。

看着看着,我突然意识到,他们是一个家庭,是一个庇护体,在这个庇护体中,连狗都大口呼吸着爱。我想这真好。

“我觉得我该走了。”

“还不晚呢,才十一点半,不再呆会?”花内裤男人起身想要挽留我。我从来不擅长判断客气话,所以我心动了,我也想和他们两个一起躺在那张床上,一起睡一夜,一起抱着抚摸。我可以假装这是家。

“不了,我们学校十二点就关门了。”我撒了个谎。

绿内裤男人也跟着起身,拿起狗链,“正好我带Seven下去遛弯。”

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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