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性男友强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话题作者:大力2019-10-13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2002年,我国第一部反映家庭暴力的电视连续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播出, 引发社会对家庭暴力问题的关注和讨论。

「我们正吵着架,他突然让我跪下,然后把我扯到床上,」23岁的许穆告诉淡蓝,「我当时很蒙,满脑子都是吵架的事情。但是他强行按住我。我非常不舒服,有非常强烈的反抗。但我越反抗,他就越用力。」

许穆是一名男同性恋者,他口中的那个他,是与他相处已有一年的男朋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总喜欢傻笑,会想办法逗他开心的男友,留给他的,竟是最深的伤害和最黑暗的阴影。

在被男友强制发生性关系时,他们没有使用任何保护措施,他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有多疼。」在回忆时,许穆一度有些哽咽,「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我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了。」

直到今天,许穆依然对性行为感到恐惧,虽然他已经结束了这段关系,「但总会担心还会遇到那种事。」

相比已经造成的后果,同样让我们感到担忧的,是他从未寻求帮助。「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寻求帮助,也不敢对别人讲,」许穆对淡蓝说,「这是我第一次告诉别人这段经历。」

从强行发生性关系、砸向头部的啤酒瓶、打翻在地后的拳打脚踢,到一再的侮辱、否定。从以「帮」对方出柜的要挟,到拒绝沟通的冷暴力。这些看似疯狂的遥远故事,实际上,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由于LGBT亲密关系暴力不被看到,由于公众的不了解、不理解,受到亲密关系暴力的LGBT人群普遍羞于或恐惧向外界寻求有效的帮助。

淡蓝试图让同志群体当中的「亲密暴力」被正视,让那些正在发生的伤害停下来,让可能发生的伤害不会发生,让未发生的伤害永远不会到来。

被同性男友强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2018年底,26岁的苏扬因与同居伴侣产生争执后被其用酒瓶打伤,医生问苏扬是否需要报警时,苏扬紧张地嘱咐医生不要这么做。

性暴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有多疼」

「他高高的,壮壮的,总是喜欢傻笑,会想办法逗我开心。会拍跪搓衣板的照片做表情包发给我。高大的外表下有一颗孩子的心。正是当时的我最欣赏的类型。」许穆在讲述与前任刘强的关系时面带笑容,那时是2016年,他们同在广东省中山市的一所高校读书,是别人眼中幸福的小情侣。

在他们相处的半年后,那种对彼此的新鲜感开始减少,那种带着冲动的激情,逐渐变为一种更沉稳的爱。但在刘强眼中,问候少了、聊天时间短了、或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跟他讲了,是不能接受的。他会要求许穆把所有疑惑的事情讲清楚,生怕遗漏下什么细节,生怕许穆对于自己的感情变质。

起初,许穆认为这是关系磨合的必经之路。但他逐渐明白,自己越听刘强的话,他就越变本加厉,就会想要控制更多。刘强越来越古怪,吵架和冲突也频繁起来。

「发火时,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需求和要求都变成命令,似乎我们不是平等的。他会开始摔东西。」实际上,这种过激的举动已经让许穆开始担忧,但并没有引发他足够的重视。在与共同的好友聊起时,朋友会说,「他人不坏,就是倔,顺着他来就好了。」

他们都没有意识到 ,刘强所做的「精神暴力」和「冷暴力」,都是即将发生的「肢体暴力」和「性暴力」的铺垫。

很快,许穆便经历了文章开头所提到的性暴力。

「我现在想到那个画面都历历在目,我看到身材跟他像的,都会本能的抵触。」许穆说,「现在谈恋爱也不太会主动说想要性生活,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有多疼。」

在向淡蓝讲述这段经历时,许穆依然没有完全放下拘谨和戒备。在讲述时,逻辑清晰善于表达的他,多了很多「额」和停顿,在他看来,「这个事情不太好跟别人讲,怕别人知道。」

肢体暴力:「他每次打我之后,都会跪下来求我原谅」

「他说是因为太爱我才激动动了手,」邱雨说,「他每次打我之后,都会跪下来求我原谅。」而每一次,邱雨都会选择原谅,直到那一夜,他险些丧命。

邱雨是黑龙江省嫩江市人,28岁,是一名税务系统的公务员,是一名男同性恋者。男友黄迪是内蒙古人,脾气不好,爱喝酒。

2019年初,他们确认关系已有一年。那是一个邱雨不愿回忆的夜晚。邱雨在陪伴好友外出一天后,接到男友的电话,「熟悉的声音,一听就喝醉了,怕他出事,我就回去了,」邱雨说,「我踏上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条路。」

邱雨一进屋,黄迪正坐在家里的餐桌前,桌子上摆着只剩不多的白酒瓶,和没吃完的火锅。

「你是不是跟他聊骚了?」、「你就不能陪我吗!」……已经不再清醒的黄迪不断的指责着邱雨。而且无论邱雨作何解释,如何安慰,都不能平复黄迪的心情。于是邱雨也渐渐失去耐心,选择不再理会喋喋不休的黄迪,旁若无人的刷起手机。

令邱雨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黄迪。黄迪一怒之下一巴掌打在邱雨的脸上。这一巴掌不仅直接把邱雨打倒在地上,更是把餐桌也打翻了,滚烫的火锅洒满一地。

接着,黄迪抓着邱雨的头发,用拳头打邱雨的脸。黄迪一边骂着,一边把他拖到另一个房间,用脚又蹬又踹。「我脑袋嗡的一下,脸疼、耳朵疼、眼睛疼,整个人都懵了。」邱雨回忆说,「我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头。特别特别的害怕,我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了,完全就像是疯了一样。当时我心想,我可能不能活着出去这个屋子了。」

所幸,邱雨还是在黄迪殴打的间隙中,用尽全力跑出了家门,鞋也没穿。在下楼时,他会担心黄迪追上来,即使已经跑到了街上,也会担心他突然出现在身后。在冬季的黑龙江,邱雨穿着被撕烂的衬衫,光着双脚,站在街上,拿出塞在裤兜里的手机,用摄像头照了一下自己。他回忆说,当他看到那样的自己时,「只觉得特别的悲哀。」

最终,他在一位好友的家里住下。他想过报警。但他转念一想,一旦报警,在这个小城市里,他们的消息会一传十十传百,如果意外出柜,无论是对他们的家庭还是事业都有可能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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