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男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守得春暖花再开(31)

不知道现在那位小伙子是否开始用药了，也不知道那位男青年是否戒了毒、能遵从医嘱按时定量服药。无论如何，那都是他们自己的抉择。

感染了艾滋病病毒其实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我们不敢面对现实积极配合检查治疗，是我们不敢反思自己曾经有过的不当行为，是我们不能吸取教训调整自己曾经有过的不当行为。

感染了艾滋病病毒的是我们自己，能让我们存活下去的也是我们自己。

其实这是一次重生的机会，无论我们之前做错过什么，这一次，请务必做对。因为，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救自己！

第41节

【我能活多久？】

很多刚被检测到HIV抗体阳性的朋友都会问一个问题：我能活多久？

若干年前，当我得知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病毒的时候，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我能活多久？我甚至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死掉。可是，这些年过去了，我依然活得好好的。现在回过头去想，当时的担心真的是有些多余。

“我能活多久？”我想，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不仅感染者朋友们没有答案，就是非感染者朋友们也不可能有答案。谁能说自己可以活多久呢？每天有那么多人死于战争和冲突，有那么多人死于疾病和意外。黑夜里当我们闭上眼，谁又知道明天天亮了自己会不会醒来？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风险哪一个先到。

我们在得知感染前，相信绝大多数人应该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可以活到人类的平均年龄，甚至更久。我们从来不会认为疾病和意外会降临到我们头上，我们也会认为战争和冲突离我们很遥远。可是，在我们不太幸运地被病毒碰触了之后，我们开始担心还有多少时间，开始分分秒秒计算幸福。

几年前，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了，享年近90岁。我在想，他们生命里的最后几年，有没有害怕过死亡？有没有想过会怎样离开这个世界？

父母都已年逾古稀。人生也在倒计时。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恐惧？会不会因为不知道哪天离开而惶恐？会不会因为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方式离开而担惊？

也许有人会说，我还年轻，为什么让我面对这个病？为什么让我面对死亡？为什么是我？

想想那些在银行门口死于周克华枪下的男人和女人吧。他们要是在天有灵，应该也会同样地问：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也不必去问为什么。

有些事情我们可以改变，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接受。

每一个人来到这世界上，生命就已开始倒计时，只是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知道何时归零。相比那些毫无准备便走向死亡的人，我们算是幸运的。至少我们还有时间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在明天到来之前抱憾而去。

也许我们中的某些人会提早离开，也许我们中的某些人会活很久。可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并不知道自己会是前面那个“某些人”中的一员、还是后面那个“某些人”中的一员。

你未来的日子，是在计算自己还能活多久的惶恐中度过？还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享受亲情友情爱情的幸福中度过？你自己选择！

自从当年去南京读大学起，程长就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和父母重新长时间一起生活了。读书的时候一年两个寒暑假还能回家一两个月，工作以后基本上就只有过年回家一两个星期了。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起床后桌上有现成的早餐；吃完早饭和父母聊聊天，或者上上网，或者帮着母亲做午餐；中午一桌丰盛的菜肴；吃完午饭睡个午觉；下午陪父母出去走走，或者做做拖地擦灰的家务事，或者出门跑跑步锻炼锻炼；晚上吃完晚饭和父母一起追着各大卫视的连续剧；深夜伴着窗外天空中闪烁的繁星和草丛里清脆的虫鸣沉沉睡去……

塞翁失马，祸福相依。尽管程长此前经历了看上去有些残酷的挫折，现在生活却也给了他一次机会，回到家人身边。

程长仿佛提前进入了退休生活，享受着与父母家人一起的天伦。

一个周末的下午，姐姐姐夫带着外甥天天和往常一样来看望父母和程长。

母亲照例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吃饭的时候，姐姐姐夫不经意间聊起了公司的事情。

姐夫说：“最近经济形势不太好，客户也在缩减开支，我们的订单比以往少了很多。”

姐姐说：“嗯。希望能熬过这阵子。对了，马上小蓝要休产假了，现在找个熟手也不好找，就算找到一个合适的，等过几个月小蓝休完产假回来总不能把新找的人辞了吧。你说怎么办吧？”

程长听说姐姐姐夫公司有困难，马上接茬：“姐，姐夫，小蓝是做啥的？你们看看我能不能临时顶替她一段时间。”

姐姐说：“小蓝是我们这边的客户经理，主要是和客户就市场推广方案进行联络沟通，还有就是密切客户关系。”

程长说：“我以前在公司里负责就产品技术方案与客户联络协调的。在客户面前我知道说话的分寸。只是对你们的市场推广方案可能不是很熟悉。”

姐夫一听，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们都知道你是在上海的知名外企工作的。你愿意来帮忙，那我和你姐是求之不得啊。你放心，市场推广方案专门有人负责制作，你只要负责和客户之间的沟通协调就可以了。”

姐姐有些担心程长的身体：“你身体能行吗？姐怕你累着。要是累坏了身体，咱可就得不偿失啊。”

程长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这段时间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身体已经很好了。哈哈。”

姐姐说：“那好吧。你就过来帮忙看看。你也不用天天去公司，有事你就去，没事你就在家里。要是累了就跟姐说一声，确保身体要紧。”

程长说：“好的。正好我在家也待得有些腻了。能给姐姐姐夫帮上点小忙，也能体现我的一点个人价值。哈哈……”

姐夫举起了杯中的啤酒说：“你哪里是帮上点小忙啊，是帮了个大忙呢。来，为了表示感谢，姐夫敬你一杯酒。”

程长拿起自己的酒杯迎了上去：“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帮个忙是应该的。”

两人酒杯相碰，各自一饮而尽。

姐姐说：“那过两天我安排小蓝跟你做一下交接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