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男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守得春暖花再开(44)

然而，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幸运的。

我们都是成年人，对于各种行为的可能后果应该是有理智进行预判的。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都要心中有数。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心存希望。尤其是在艰难的时候，希望是一盏灯，可以点亮我们前行的路，可以让我们温暖，可以给我们力量。

无论什么时候，不要心存侥幸。侥幸是魔鬼，它让我们的不良行为或习惯找到持续下去的借口。而总有一天，有人要为它埋单，为它付出代价。

第56节

一会儿，母亲来到程长的房间，问：“在上网呢？”

“嗯。这是个感染者论坛，很多人在这里分享信息和感受。没事我也常上去看看，找找有用的信息，写写自己的感受，或者回复他人的疑问，互相鼓励打气。”

“挺好的。”母亲顿了顿，问：“妈问你个事儿。前些天和你一起来咱家的小刘，你们到底啥关系？”

“我说了是姐姐姐夫公司的客户啊。”

“还有呢？”

“额……妈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知子莫如母。你什么事妈看不出来啊。”

“好吧，我服了您。我和小刘，我俩处对象呢。”

“小伙子挺精神的。他知道你感染病毒的事吗？”

“知道。”

“那万一你俩谈崩了，他不会对咱家和你姐公司有啥不好的负面影响吧？咱家自个儿虽然不怕你的事儿，可要是传出去邻居朋友不一定能接受，万一嚼耳根子或者影响你姐公司的生意就不好了。”

“妈，我心里有数。小刘不会做那种事儿的。”

“不会就好。妈就问问。咱这种情况，交友要谨慎。”

“明白。您就放心吧。”

“还有，你要保护好小刘，别让他也感染上。”

“还没到那一步呢。不过我有数，会小心注意的。”程长暂时不想告诉母亲刘勇也感染的事实，他不想让母亲太担心他们的交往。程长想等将来他和刘勇确定关系了以后，再找机会告诉家人。

“药吃了吗？”

“吃了。”

“那好。我睡觉去了。你早点休息吧，别熬夜。”

“好。晚安！妈！”

晚上，刘勇坐在客厅和母亲一起看电视连续剧。

等连续剧放完了，刘勇把电视机关闭，对母亲说：“妈，我想跟您聊聊。”

“好。想聊啥？”

“妈，您听说过同性恋吗？”

“听说过。很早以前那个唱歌的毛宁，《中国好声音》里面那个李代沫，听说都是同志。怎么啦？”母亲有点奇怪。

“您怎么看待同志？”

“无所谓啊。只要不是我的孩子，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那，如果您的孩子，我……也是呢？”

“……”母亲沉默了很久。“是真的吗？”

“妈，儿子不孝，不能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了。”

“……”母亲不说话。

“妈！儿子对不起您，对不起我爸！”刘勇站起来，转身给母亲跪下，哭了起来。

“儿啊，你起来。你也没做啥坏事。妈也知道同志不等于坏人。只是，妈感觉有些突然。你给妈点时间，让妈慢慢想想，想明白了，就好了。”母亲说着说着，抱着刘勇一起哭了起来。

几天以后的一个晚上，刘勇照旧和母亲在客厅一起看电视连续剧。

等连续剧放完了，母亲把电视机关闭，对刘勇说：“儿啊，妈想跟你聊聊。”

“妈，有话您说。”

“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有点想通了。人活着一辈子，开心健康最重要。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咱怎么开心怎么活。”

“嗯。”

“妈只是担心，以后你老了怎么办？谁给你养老送终？”

“您想得太远了。以后我会赚很多钱，老了去养老院。还有，国外人家都以房养老的，咱不是有房嘛。不怕。”

“你有目标了吗？”

“啥目标啊？”

“就是对象啊，男朋友有没有？”

“有。您见过。”

“谁啊？”

“前些天和我一起来咱家的。”

“你是说小程？”

“就是他。”

“小程人不错，挺有正义感的。那次在黄鹤楼多亏了他。你俩好好处啊。两个男人一起相处不容易。”

“我会的。”刘勇看着母亲，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中午时分，程长和刘勇在一家茶座喝茶。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阳光灿烂，马路上人来车往。

程长问刘勇：“最近心情好些没有？”

“好多了。多亏了有你相伴，否则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关键还在于你自己。外因和内因相比，内因起主导作用。我在携手社区上也看到过，有人感染后他男朋友从外地专程来陪他好几个月，那人却依然终日惶恐不安、足不出户、脾气暴躁。”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你曾经劝慰我的话，如果从我最好的同事朋友嘴里说出来、甚至从我家人嘴里说出来，我都未必能听得进去，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却觉得那么有道理、那么有说服力。”

“因为我是你喜欢的人吗？”

“绝对不是。因为我正在经历的，是你经历过的，你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劝慰我，而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劝慰我，所以我会觉得更加可信、更有说服力。”

“电影《桃姐》看过吧？桃姐在即将去世的时候，给她祈祷的牧师说：‘人生最甜蜜的欢乐，都是忧伤的果实；人生最纯美的东西，都是从苦难中得来的；我们要亲身经历艰难，然后才懂得怎样去安慰别人。’中央电视台节目主持人柴静也说过：‘没有在深夜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还有程长也说过：‘苦难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它让我们懂得珍惜、懂得感恩、懂得同情、懂得宽容。它让我们成长！它让我们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