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山下的最后一朵飘落的樱花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39)

我笑着说，“你真他妈的罗嗦。”

而其实，在小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森的影子，这种熟悉的场景，他曾经也这样跟我说过。

当然还有王宇，虽然我没有想到他，但我还记得，在跟王宇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王宇每天都会跟小张一样每天早上把我叫醒。唯一不同的是，王宇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直到我艰难地睁开眼。

起床换上了小张的衣服后，简单地吃了一点。不过要说明的是小张虽然是工作原因认识的，但这人的确很够哥们，工作的时候，他是我的上司，但不像那些分析部门的那些人，把我们这些技术部门的都当成太监一样，使唤来使唤去。小张，确切的来说在工作中叫他jeremy。唉真搞不懂，外企的那些人，好好的中文名不要，非都要你去叫他英文名。发个email，结果看了半天硬是没看懂。

小张是这个城市的精英，但我觉得他跟我一样，内心都有一股桀骜不驯，比如上班的时候拒绝穿正装。吃饭的时候喜欢把腿驾到凳子上，时常领带永远是皱的跟裹脚布一样。但这次在他家看到他的家竟然这么整洁，反倒对这个男人多了几份神秘感。而且小张有一手的好厨艺。哎呀，哪个女生要是嫁给他，要享八辈子的福。

我调侃地问道“jeremy，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小张说“问这个干吗？”

“我就问问嘛”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在生活中，我老是对很多人有很多错觉，比如看到一个男生，如果他多看了自己几眼，或者对自己工作和学习关系了几下，我就很错乱地问自己“这人该不会是gay吧。”对于小张，我同样有这样的错觉，但有一次下班的时候，他女朋友开车在公司楼下等他的时候，我就立马打消了对他的胡乱猜疑。

“我现在连在上海房子都买不起，还谈什么结婚啊。”

“那你女朋友等的急吗？”

“她等不急也等等。”

有的时候，等待是一种希望，也是一种绝望。

想到，那些年，很多人让我等过，我也让很多人等过，但最终都是不欢而散，不了了之。很多时候，开始的时候，都认为等待是值得的，到最后，才知道原来这么长时间都是那么的毫无意义。可是也有一种等待，即使到最后，你放弃了，你还是觉得值得的。

我叫王宇等过，叫王丽丽等过，叫郭涛等过，而我也在一直在等森。即使我们现在都已经放弃了彼此。但，至少我还认为我是值得的。

47（2）.

那天跟王丽丽一起坐火车回家的时候，我甚至有那么的一时刻感觉到其实做一个直男也挺好，在女孩子面前，那种责任感。会让你感到自己很伟大，很有男人感。可是，那终归只是一瞬间的体会罢了。我是gay，这个没法改变，我从来不相信，那些人一开始是gay后来又转直了的假话。这天下，只有直男变成gay。没有gay变直男的份。

最近在看《吸血鬼日记》，里面有一段话很值得领悟。就是吸血鬼也有好的吸血鬼和坏的吸血鬼。坏的吸血鬼只知道每天去喝无辜人的血，他们只知道杀戮。而好的吸血鬼可以活得跟正常的人类一样。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正如我一开始写到的，我一直觉得，我们跟吸血鬼很相似。吸血鬼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我们在性心理上，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至于是什么，我也没法去概括。吸血鬼都很孤独，而大部分gay都是孤独的。吸血鬼有邪恶的一面，我们同样也有。

当然我这样说有点低俗化了。但主要是为了让大家更好地发现自己。

我在合肥先下了车。下了车后，我甚至像个直男关怀女朋友一样，好好滴嘱咐了王丽丽好多。

回到家，奶奶看到我，恨不得马上把我给吞下去。没办法，作为陈家的独孙，也是长孙，更是被人当成宝来看，但说实话，有时候面对长辈们的这些额外的疼爱，其实有时候真心觉得有点烦，虽然这么说很不对。

我随声附和地回答着她老人家的各种问题。爸爸的那个年轻漂亮的老婆也在一旁随时附和着奶奶，顿时，我觉得她好恶心。虽然我一直没有像姐姐那样直接跟她像是在演宫斗戏一样，但是可能是情感上还是没办法接受她。

我爸的那个小老婆是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这倒是让奶奶感到欣慰，因为奶奶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这个新替换的媳妇。在她心里面，妈妈才是她的儿媳妇。农村里最厌恶的就是那些破坏人家庭的女人，所以阿姨除了过节回老家，一般都会跟我爸在合肥市区生活。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都回来了。

晚上奶奶叫上了姑姑一家，姑父在爸爸的手下干活。所以也在合肥，大家一起吃了团圆饭。吃饭的时候，我唯一感觉很怪异的就是家里人都不再把我当下孩子了，姑父一个劲地给我倒酒，让我给大家敬酒，奶奶也很反常地没有反对。我没办法，就只能呛着鼻子喝下那些少也48°的白酒。饭桌子上，我一一敬酒，但唯一没敬的就是阿姨，因为在我心里，她并不是我家人，我也学着姐姐的样子，当我敬完坐在她旁边爸爸时候，端起下一杯，她满脸欢喜地望着我时，我却把她当着空气，很藐视地扫过去了。她端着酒杯，动作定格了几秒钟。说实话，我其实心里也很不好过，我知道我这样不好，至少不符合我的性格。但这似乎是一种本能。“对不起，我真的没法接受你。”我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阿姨当然非常不开心，但他顾忌着场面，尤其是奶奶在场，她更不能有失体面。最重要是我老爸，每月就光花在他小老婆身上就有好几千。她当然不敢胡来。

晚上我就睡在奶奶的家里。半夜里，头很疼。就起来上厕所，路过爸爸的房间时，我听到里面的吵闹声。我甚至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因为晚上我没给那女人敬酒。所以就没在意。在厕所一边蹲厕所，一边抽了一根烟。耳边是房间那边碎碎的争吵声。

“我告诉你，陈德发，你儿子今天那样实在是太伤人。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他爸媳妇，是他长辈。他这样有一点教养吗？都他妈的被你们这一家的人给惯坏的。瞧瞧你妈那德性，就好像你儿子是她生的一样。”

“我操，你他妈的说话怎么跟狗一样。我操你他妈的。”随后，里面就一阵打闹。我眯着眼微微笑着。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表情。

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在客厅甩饭碗、甩杯子。而我在卧室里躲在角落里全是颤抖地哭泣，当听到妈妈的一声惨叫的时候，我像个疯子一样冲出房间，一把跪在爸爸面前，喝醉了酒的爸爸，一把把我踢开。随后，上来就想揍我，最后，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脑后，被一块玻璃砸了过来。他呆了，都忘记了血在止不住流。虽然眼睁睁地看着当时只有15岁的姐姐，冷冷地望着他，然后牵着我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