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故事:老板与我的这些年……(29)

情感作者:没有过客2016-01-31

我笑笑对爸爸说,没关系,我在深圳与我老板在外吃不完的都打回去吃,自己吃的,拿回去吃没啥。爸爸不出声,对我头头点,我们父子两提着年货慢慢地走回家。

春天暖洋洋的。爸爸在屋门口晒着太阳,我翻着钟表匠儿子写的《忏悔录》,一个下午,又一个下午,与我爸爸这样的渡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记忆,那精彩、那无赖让我不停的怀想。真是闲得无期,我想在小县城里做些事,想开个小挡口、想将广东的东西进些在家里卖,东想西想,东看西看,却没一样合适。看书、听爸爸讲过去的事,在每一天,每一天的重复。我的身体好了很多,走路渐渐正常起来。

你不出去了?爸爸问我。

我望着爸爸,没有说话。

你在深圳的房子你走了谁帮你守。爸爸一边在想一边在问我似的。

哦,深圳的房子。我停停说说,我深圳的房子卖了,想回家里过我与我爸爸无语。

你老板是个好人。我爸爸停了好久,轻轻地说。

爸爸这句话,触动了我的内心,那刻意封存的记忆,被我爸爸的一句话揭开,我内心对老板的想念像电流击遍全身,老板,这些年,你可好?我难以忘怀你!

我没有回答我爸爸的话,只是看着我爸爸,我爸爸看着我。

你还是回去吧。我爸爸对我说。我没有讲话,看着远方,不自觉地点着头。

爸爸,我回来住上一阵子再说吧,深圳那边我没有什么,回到家才感到是有些不习惯,哎,去了10年,深圳与家里没法比。我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地对爸爸说。

二娃,一个人生活,要学会将习自己,莫强求,你跟你哥哥不同,你在外面,我总是放心不下你,不要去争,守本份呀,我这一辈子没有亏欠哪个,也没有哪个亏欠我,我没有本事,守本份一辈子过得去,就过了。

我听着爸爸的教导,撅着嘴看着爸爸,心里万种滋味,我感到我无路可选、无路可走,明天我去到那里,我迷茫的想着回到家里无所事事,而万般心酸。

我想念老板,想给老板打电话,每当在邮局拿起电话,我又迟迟没有勇气拨号,我终于放弃给我老板打电话,我不知这些年在电话里如何向他交待。老板可能忘记我了,哎,还是不打了,过去了,就过去吧。不要再找麻烦,不要再给老板添麻烦,我一想起老板,那滚滚的思潮让我在那儿都会发起呆。

你怎么呢?杨二。哥哥问我,看你无精打采的。

哦。我有点不舒服。我回应着哥,想找些事做。

你不能老成天呆在家里,这样不是办法呀。哥提醒我,找些事做,人就没那么无聊,我还可以去帮人开车什么的。我一直听,一直点头。

你去我公司下面的单位做点事情吧?哥问我,我答应了。

哥在他单位给我联系了一份工作,在下面单位的仓库里搬运发货。上班第一天,我发现我腿受伤,使不上力,搬不动货。仓库看到我是哥哥的弟,就让我整理清点货,这活相对轻松了很多,重活有人帮我。

2000年5月1日的早上。

2000年5月1日的早上,准确的说:2000年5月1日的凌晨,我爸爸去世了!

那天早上,我起床做了早饭,看爸爸还在睡,我吃完早饭,过去给爸打招呼准备去上班。

爹,饭我放在桌子上,我上班去了。

我出门后,感到不对,父亲都没有应一声,我爸爸是不是生病了,我折回去再叫我爸,没有应。

爹呀!我无法控制着我自己,抢天呼地的嚎声痛哭。我感到天昏地暗,我把我爸爸抱着,爸呀,爸呀,你醒醒,醒醒呀,饭给您做好了,你吃饭呀!!我的哭喊声将左邻右舍都到我们家里来。顿时家里人声吵杂,我无助地望着他们,我想他们能帮我忙,我想他们帮帮我将我父亲叫醒。我可怜地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杨二,放下你爹,杨二,冷静点。

杨二,冷静点!

杨二,你快去通知你哥

我一点办法没有,我放下我爸,呆呆地望着我爸,我不知我是坐还是站,我无助还在一边哭泣着。

不知谁帮我通知了我哥哥,我哥哥一进来就哭起来来到爸爸身边,摸着爸爸叫着爸爸,哥哥的到来,我就站在一边发着呆,我不知我需要做什么。

侄子来了,流着泪,嫂子也来了,一双哭红的眼睛话也说不出来。侄子叫着爷爷。一时间满屋凄凉,让每一个在场的人儿心里发酸。

医院里来了两个医生,在我爸爸身体上检查了一下说,我爸爸深夜已过世了,爸爸油黑的脸反而有些红晕,很安祥地在那儿睡着。

有的在劝我哥哥、有的在劝我嫂,侄子一边擦着泪,一边与哥哥商谅着下一步做些什么。我呆呆坐在一边,无声的让泪水横流。

弟,把爹衣服找出来,二叔,爷的相片找一张

你不要坐在这儿发呆呀,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快去做呀。

我被叫得头更加的晕,因为悲痛,我的行动更加的缓慢。我拿着给我爸爸春节买的新衣服出来,我哥哥看到我生气地骂了我一句,自己去取我爸爸的衣服,原来,我爸爸早已准备了一套寿衣,我确坚持要给我爸爸穿上我过年给爸爸买的新衣。嫂子说我不懂规矩,侄子去找他的朋友帮我爸爸放相片,联系花圈,通知各路亲戚们了。

爸爸家的亲叔们都来了,还有哪个在我14岁将我搞得出血的远房叔伯。我一看到他来,一个有70岁样的老头儿,我一抢上去拖着他,要他在我爸面前嗑头,全部人都被我的举动弄得一时不知所措,叔伯给我爸嗑完头,我恨恨的看着他,他退在一边默不作声,稍晚就走了。哥走过来骂我,嫂子说我疯了没大没小,叫我站在一边。

妈妈家的亲戚们也来了。妈妈家的亲戚们慰问了我和我哥一家,留下几人帮忙做这做那。

嫂子家的人也来了,送来一些布料,还送了个花圈,没有人与我打召呼,坐了一会儿,又走了。

左邻右舍的老伯老妈都来看我爸爸,然后坐在一边谈起我爸爸的往事。爸爸以前工作的单位只有一两个人来,送来了花圈。

我从悲伤中慢慢理性起来,给来者送水,去订了些饭请大家吃,嫂子忙前忙后打理着爸爸的后事。我没事就坐在哪儿发呆,时不时想着想着就哭起来。

哥召集亲戚们开了会,拟定了爸爸后事各项目的安排,请了唱诗班在家里为爸爸送终,念经、祈福。我与全家人穿上孝服,给爸爸上香,嗑头。我与哥哥在给爸爸嗑头时,叫着爸爸,我与哥哥已泣不成声了。

爸爸的后事,在哥哥一家和众多的亲戚、朋友们的参于下,一步一步的有序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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