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学长,一直以为他直男,结果……《前任二三事》(35)

情感作者:映小楼2017-04-16

“无论是科研还是治学,我们都讲求一个考据。意思是,话不能胡说,要有出处、有来源、有依据!刚才对方辩友这句话中有三个含混的形容词,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了,这三个形容词分别是——‘大多数人认为’、‘科学家认为’和‘据表明’,下面我们一一讨论,这个‘大多数人’,到底是多少人,是多少人中的大多数,我们不得而知,显然是个捏造出来的结论。而这个‘科学家认为’和‘据表明’更是无稽之谈,哪个科学家?谁呀?!你告诉我!显然是不能作为论据的人云亦云。况且根据我国《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于2001年4月,把同性恋从精神病名单中删除,也就是说,同性恋不再是一种病,是一种正常的性取向,而只是和大多数人不同而已,就像有的人常用右手,有的人是左撇子,一样的道理。建议对方辩友做好事前的准备再作出有理有据的发言!”

我说完缓缓地坐下,瞥了一眼他的脸色,果然,已经有了几分被挫伤的愠怒;他木易可是个不服输的人,说着,他又站了起来。

“那按照对方辩友的说法,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结婚,肯定是生不了孩子,如何传宗接代,岂不是要绝后了?”

后边又传来一阵稀疏的笑声,当然也有人在质疑似的讨论开了。我随即站起来回应,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

“对方辩友受到这么多年的教育,却仍然存有这种传宗接代的落后思想,并把文化之糟粕奉为圭臬,实在是让人在叹息之余又觉得可笑。如果两个人结婚就是为了传宗接代,那么我也相信,两人相伴的幸福、对于真爱的追寻,恐怕都不复存在了吧。”

又有人站起来发言:“从文化角度上来看,同性恋文化影响社会的健康风气。更会影响青少年的健康,造成一大批网络“腐男”、“腐女”,蚕食人的精神世界。我们提倡的是和谐社会,我们要朝着代表人民先进文化的道路前进。但现实生活中,总是充斥着一些低俗、下流的文化影响着我们和谐的步调,为的就是吸引某部分人猎奇,寻找刺激心态。同性恋婚姻合法化将可能助长这些同性糟粕文化的滋长。”

我回应他:“对方辩友又开始说这些文化蚕食人的精神世界,请问,是蚕食了谁的精神世界,是通过怎样的手段蚕食了精神世界,你有没有受到这种文化的蚕食;难道这种文化是那么吓人吗?换位思考是我们成年人应有的基本素质。你喜欢上一个女生,如果别人劝你让你去喜欢一个男生,你觉得你可能喜欢上吗?同样的,你觉得一名同性恋应该去喜欢异性,在他们看来,也是不可能的,这是同理的,人的性取向在成年后无法更改。 ”

之后李诗瑶站起来补充:

“目前某些同性恋所产生的社会现象需要得到法律的监督。同性恋现象是被称之为游离于主流文化之外的“亚文化”或“次文化”。尤其在我国,没有一部法律明文规范同性恋问题,因此他们一直饱受社会中部分人的排斥与差别对待,并由此产生一系列的负面问题。正如在座各位所知道的,法律的事前控制比事后问责更加有效。所以,与其关上一扇门逼迫这个群体主动制造负面新闻,不如出台法律,跟大程度上的在源头上减少发生负面新闻的可能性。同时消除同性恋者的自卑感,使其不用再通过与异性恋结婚来隐瞒自己的性取向,从根本上解决同性骗婚这一问题。

同性恋婚姻合法化对社会没有危害性,同性恋者在法律上应与异性恋者一样享有各项民事权利。这样可以增加他们对社会的认同感,更有利于对他们的规范和管理。”

双方你来我往,辩论的不亦乐乎,结果显而易见,对方因为没有足够的论据,只是在重复一些已经说过的空话,不断地胡诌一些自以为是的看法,支撑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后边的同学们也看出了分明。其实大家的反响,远比我预计要好得多,我本来都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舌战群儒的准备,没想到后期的准备过程中遇到李诗瑶、课堂辩论环节又遇到这么一帮理性分析、换位思考的同学们。心里的确是很欣慰,而且,在这次正面的交锋中,我也驳倒了木易的歪理邪说,虽然没人会在乎,但在我心里,却也是喜事一桩。

最后,还是由苏老师来总结上半节课的辩论成果:“不管大家出于什么原因,羞涩也好,避讳也罢;今天的这场辩论,正反双方人数差距悬殊。也许在大家看来,正方是个更难的持方。但我们要去思考的是:在场上,一场无利益牵扯的辩论里,更难的那个持方,比较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的那个持方,它同样代表了我们社会上的一群人,人数之多、数量之大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当然,我们也该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量,他们的存在和发声,不是为了搅局,不是为了耍泼,而更多的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身不由己和莫大苦衷。

刚才我们说过,好的教育,不是教会学生思考什么,而是应教会学生该怎样去思考。这就需要去倾听不同的意见,不带偏见地衡量各种观点,冷静思考不同意见中是否也有可取的内容。

我们去想一想,美国的先进难道只体现在经济上吗?德国经历两次世界大战,战后迅速崛起又称为一大强国,富强难道只是资本投入所致吗?难道一些国家此刻正在发生的剥夺人权、灭绝人性的行为我们应该按照不干涉的原则为借口坐视不理任其发挥吗?

我那会儿刚刚回国后,无论是生活还是学术,很多方面都要重新习惯和适应。但是我一直觉得:我们赞扬某一政党的努力、歌颂某个朝局的开明,这并无大碍,甚至也属应该;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漠视不公、逃避改革。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村上春树在获得耶路撒冷文学奖时的一段获奖感言,现在我背诵下来,分享给大家,以全共勉之意: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独特而活生生的灵魂,体制却没有。我们不能任由体制剥削我们,我们不能任由体制自行其道。要记住:并非是体制创造了我们;而是我们创造了体制。”

那节课,是我印象最深的一课,没有之一。此后,我很李诗瑶便有了浓厚的革命友谊。经常一起交流读书心得,浩浩、小曾我们上自习也会经常和李诗瑶聚到一个教室里,浩浩本来就和她很熟,小曾在我们一起上自习的过程中,也渐渐的和李诗瑶走的很近。

我把我辩论场上的风采告诉了顾子烁,和木易在场上的交锋也全部讲给他听。他颇有耐心的听着我讲,还不断的说一些令我很解气的话;此举让我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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