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性恋艾滋感染者的自述
情感作者:心同编辑2009-11-30
“我的绝望与重生”
曾经,他为感染艾滋病迷惘、恐惧、无助,甚至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如今,他走过了那段心理危机,勇敢面对着“携艾”的生活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金微采访整理 我叫刘九龙,男,出身在江西农村。初中没有毕业,我就到了珠三角打工。2005年,我开始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我身边的朋友都喜欢女孩,可我却喜欢男孩。可能是文化水平不高,我并不知道这就是同性恋,后来在网上看了很多同性恋的介绍,我才慢慢接受自己就是同性恋这个现实。
“我本以为卖血才会得艾滋”
我只有两次性行为,后来因为身体上的某些反应,2007年春节我回了老家。在当地医院做了性病检查,医生在看了我的症状后,建议我去做HIV检测。
3月27号,我在老家的市疾控中心做了检查,4月2号收到了检测报告。那天我永远记得,愚人节刚过,我当时想:这个玩笑不会继续吧?但收到检测报告的那刻,我的心“咯噔”一下就下沉了。
我在医院时还谈笑风生,有位医生说:“小刘,别看你现在这么淡定,说不定一出门,你的眼泪就会掉下来。”他说对了,不用出门,在转身背对他的那刻,我就控制不住,眼泪不停地打转。那天雨下得好大,阴暗的天空跟我的生命似的,看不见前面的路。
我并不是怕死,是想到了父母,一闭眼,两个老人期盼的眼神,就在我脑海里,父亲70多岁,母亲60多岁。每年11月左右,他们就要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过年,什么时候结婚。我知道现在已经完不成这个任务了。过去,我觉得艾滋病离我很远,我以为只有卖血的人才可能得艾滋病,而且从不知道艾滋病会在我们这类人群中传播,包括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大学生,他也没有做安全措施。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里,我分三次买了30片安眠药。卖药的店员问我是不是想自杀,他不敢多卖给我。说实话,我怕血,如果选择流血的方式,可能会殃及无辜,安眠药走了就走了,没有什么。当时我并没有想马上自杀,后来知道了艾滋病不会马上死,这些药我先攒着,如果我哪一天不行了,就把这些药给吃了。实不相瞒,这30片药我后来确实吃掉了,但被抢救回来了。
在确诊后,我一度非常绝望。在广州时,我怕到人多、明亮的地方,那时我觉得灯光很刺眼,感觉是在嘲笑你,迫于压力我回到了家乡。
“机会属于坚持自救的人”
在家呆了两个月,我不敢看母亲的眼神,觉得对不起她。劳累了一辈子,不就是希望唯一的儿子能成个家,抱个孙子,真是不敢看,看到那种描写亲情的电视剧,都会流眼泪。
后来,我在网上发现北京的治疗条件好。当时想:死活都要去北京。那时我还有侥幸心理,再做一次诊断。2007年9月,我带着打工赚的3000元钱,瞒着母亲说到北京治病。
在北京疾控中心,我最后做了次检查,奇迹并没有出现。10月的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第一句话就是:“请问你是刘九龙吗?”
感染后,我的心理防线很敏感,我问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他告诉我,他是疾控中心的一位志愿者,也是一位感染者。后来,他跟我讲起了他的故事,我突然觉得原来生命可以活成这样,是这位大哥让我有了继续生活的方向,抱歉的是,在这里我还不能说他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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