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监狱同志岁月(6)

情感作者:监狱同志岁月2011-06-22

很想举起手,酣畅淋漓地向他控诉刚才所有人对我做的一切,此时的我内心有种无法描述的冲动。

可当我看到皮条仔那张沧桑,藏着恐慌,并不断向我使眼色的那张脸后,意识到如今我的一言一行所带来的后果已经不是一个人承担。

“报告警官,不小心摔倒在浴室。”

要想活下去,这是最好的回答。

“下次小心一点!”狱警强根本没朝我看,好像是个自动应答机器人。

“是!”我答到,“你们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20分钟后一起去吃早饭!”

说完他就关上铁门,扬长而去。

有了光头清他们的“交流”,其他的人也逐渐敢跟我说话了。

皮条仔把我放到那离蹲位最近的铺位,朝一个30岁上下的,175左右的男子喊到“阿光,把你那藏屁眼的药酒拿出来给这小伙子擦擦吧!”

“得嘞!”阿光把药酒扔了过来。

原来这阿光是广东河源人,有一次为了应对突击监舍检查,真的把药塞到屁眼里应对检查。

话说这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是在监狱,没有道理可讲,狱警不开心,再有理,也会被警棍打得皮开肉绽。

因为他们的理由是“私藏违禁物品”。

躺在床上,旁边就有一个人在旁边如厕,个中滋味,没办法描述。

我打量了周围的一切,老的老,少的少,年纪最大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他不怎么说话,头发很多都白了,50多了吧。

看到他,突然想到爸爸。

皮条仔一边帮我揉肚子,一边轻声给我介绍同舍的其他人,指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约180身高的35岁的男子说,“那是河北的飞机雄,知道为什么这么叫他吗,因为他每天都要打2次飞机,一天都不误,所以才那么骨瘦如柴”

接着又一个一个的把别人都名号都告诉我,并告诉这里的很多禁忌。

在监狱里,囚友彼此大多并不称呼编号和名字,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外号,这也算宣泄精力的一种方式吧。

我承认自己一下子记不下这么多人,不过还是点头说记住了。

最后他突然问我是xx哪里的,我说是XX.

“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呀,有缘嘞,小子,以后我就叫你小刚吧,我叫XX顺,你就叫我顺哥,这里有你学的,不懂就问我,我会罩着你的,你大学生可不许看不起我们这没文化的”

他看起来很认真。

我起誓自己绝对不会,他便说没事了,牢里只要不惹那些拐的(家乡话,指凶狠的),本本分分,在夹缝中就可求得生存,并叫我待会吃饭跟着他。

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是碰到了一个好人。

心中的恐慌少了那么一丝。

13吃早饭是我第一次见到A哥,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影响花痴的心情。

想必这就是荷尔蒙的作用。

他坐在我和顺哥旁边的桌子,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我听不见他说什么,但是我忍不住朝他多看两眼。

因为坐着,不知道有多高,监狱标准的平头于他再合适不过,脸颊两侧还有淡淡的络腮。

双眼皮,皮肤看起来很有光泽,不白也不黑,壮壮的身形,非常匀称。

也许盯着他看很久,他似乎有所察觉,朝我这边瞟了一眼,接着又当做没事人边吃边说。

黑暗的生活中总算多了一道风景,我突然觉得生活有那么一丝曙光了,哪怕只是欣赏,只是默默的喜欢,也会独自觉得充实,有暗恋经历的朋友一定能体会这种感受。

身上不那么疼了,饭嚼得更香了。

14监狱的生活也是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和上班族没有什么区别,每天起得比鸡早,晚上虽然关灯很准时,可真正到睡觉的时间也是鬼出现的时间。

因为是新犯,每天早上起床洗漱吃饭防风之后,我都要去接受入监教育。

和一大批新犯被狱警押送至教室,然后在几十名狱警的监视下学习党的政 策,学习监狱规则,学习一些在我看来全是没有用的理论。

人有好坏之分,狱警同样也有好坏之分,给我们上课的那几位狱警都觉得比较好,不是那种凶神恶煞。

其中有女性狱警,每次一她登台,台下便一阵哄声,好多犯人都在私下议论关于她的一切。

我是没兴趣的,不过这种上课也算清闲,也不会有打架发生。

不过晚上我们都要回到各自的监舍,和那些被分配到各个生产部门改造的舍友共度。

顺哥也会告诉我一些内部规则,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我是个聪明的人,懂得察言观色,所以在这两三个月内,除了有次和清哥身边的胖子不小心撞上被扇了2耳光,磕了三响头,并没有遇到其他的虐待。

而随着犯人不断地调换,新犯的进来。

临近入监教育的结束,我的位置也离蹲位越来越远,靠顺哥越来越近。

期间爸妈有探监一次,我们仨在预警的眼皮底下玩乾坤大挪移,妈妈偷偷地塞了些钱给我。

因为那时候的囚服已经是棉服了,事先我就偷偷拆了些线,把钱放进去,非常忐忑的回来,这些钱在危机时刻就真是救命钱。

再也不忌讳旁边是否有人蹲点了,有时候甚至能把一些零食偷偷地带到厕所去吃,也许这就是适者生存的现实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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