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419到天长地久(5)

床位很窄，那本来是给一个人休息用的。再瘦的两个人挤在上面也还是空间不够。这令我中间醒来几次，每次都看看弟弟，摸摸他的身体再心满意足地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尿憋的，有美人在怀中真不想起身，但是又憋得难受。我无奈，亲了一下熟睡中的弟弟坐了起来。我一动弟弟醒了，再次看到那双黑亮亮的眼睛我的心又荡漾了。弯下身子又亲了他一下，“睡得好吗?”

弟弟有些无奈，“不太得劲，手都麻了”，一边说一边晃动手臂。都怪我抱得太紧了，我心疼地帮他揉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了卫生间。出来后觉得喉咙干干的，就去买了两瓶水，一瓶给弟弟。走回我们的床位，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我刹那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找错床了。再确认没错之后，我想弟弟可能也是上厕所去了，便躺下来等他。可是久久也不见弟弟回来，我就躺不住了。跑去卫生间看，没有。回来在看，没有。我瞬时慌了，心里一阵不详的感觉。我急急火火地四处寻找。翰林春在午夜之后会将大多数的灯熄灭，好方便大家休息。所以光线佷暗。大厅的光线还好些，所以我挨着床俯身下去还能看清脸庞。都没有。小黑屋则全然漆黑一片，只能看个身体的轮廓，弟弟的消瘦身材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我挨个床看去也没有。除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无法看清楚。单人的都不是弟弟的身材。我不死心，又从大厅开始细细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只能悻悻回到原来的床铺。

我躺在那里，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我苦苦地在想弟弟可能会在哪里呢?比较大的可能性是他的身体太招人了，我一离开就被其他早就有意的人拉到自己怀抱里去了。我想等到天亮吧，那时候光线亮了，我就可以找到他。

长夜漫漫，那一夜格外的长。好不容易天亮了，翰林春的灯光也打开，方便大家起身去洗漱。我立刻起身去四处寻找，这次更彻底，连下面的浴室都跑去看。依旧没有。实在是怪异，就是那么一个起身，就再也找不到我的弟弟了。我当时不详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就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又不可能离开的短短几个小时里，我就彻底地失去了他。

心里的失落无法名状。我当时对弟弟，说不上是爱，至多也是怜爱。尤其是摸到弟弟手中的茧，我一下就有好好照顾他的冲动。我虽然也不是什么成功人士，有改变他命运的本事。但是，我至少可以尽我所能，给他物质上的帮助和生活上的照料。弟弟应该是做体力工作的，至少在我们中间的生活差距上，我还是有能力让他过得像我一样舒适吧。

当天，我带着极大的失落离开，心中始终无法挥去弟弟的影子。我太想再见到他了，把他抱在怀里，以后好好照顾他。即使他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我也要找到他，至少告诉他，你昨天让我直接出在你口中的行为太危险了。我虽然没病。但是你以后接触的其他人可不一定干净。你还小，要保护自己。

那天以后，我天天想着这个河北弟弟，一心要再见到他。为了能再见到他，我如同疯了一样，改成天天都去翰林春，风雨无阻。

第6节

午夜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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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天天到翰林春上夜班以后，所看到的果然和一周去一次的不同。哪些是常驻人口，哪些是新面孔都能一目了然。

那时有一帮母仪天下的常混迹于此间，走路水蛇腰扭来扭去，讲话翘起兰花指，彼此都以姐妹称呼。记得其中有个雅号就叫夏士莲，听起来让人忍俊不禁。

经常在男浴室里，看着这些姐姐妹妹、婶子大娘的在眼前呼来晃去，令我在极大的视觉疲劳之余不禁担心，我在这里混久了，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啊?

那年的春节是2月5号，我从年前就开始“上夜班”了。年前是个疯狂的小高潮，外地在京的同志们要最后挥洒一把激情，把那几毫升液体射在他们热爱的京华大地上之后再清心寡欲的回家过年。所以那时是夜夜上演大片，一场接一场。我对看大片提不起兴趣，脑子里显现的都是河北弟弟有点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

春节的时候以为心中有事，节都过得有些浑浑噩噩。一过大年初五，我就又跑回去上夜班了，真乃翰林春的第一模范客户是也。他们也不发行月票，我这种情况是最适合买个月票的了。

大多数同志们还在过节呢，这里人烟稀少。和年前的声色犬马相比，显得格外冷清。人少的好处是认人方便，如果河北弟弟出现，我一定一眼就能发现。可惜也没有。

2月14号我一个人过的。自然不能再去那种地方，不成了对爱的亵渎了吗。悦和我通了电话，互祝情人节快乐。这次她带给我个好消息，他们的账总算快做完了，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这给我孤单的情人节带来了极大的温暖和希望。

我是个佛教徒，当晚我在佛前虔诚的礼敬，向佛祈祷让悦和我地久天长。之后又不由自主的加了一条：让我早点找到失散的河北弟弟。佛肯定都听得困惑了，大情人节的，你这是提的哪一壶呀?

我以为这个祈祷之后，第二天我就能与河北弟弟重逢了。结果兴冲冲地跑去，依然是没有。锲而不舍是我的长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誓把翰林春坐穿。就像有首歌里唱的“茫茫人海，终生寻找。一息尚存，就别说找不到。希望还在，人生会好”

2月19日，也如平日一样，河北弟弟并没有出现。我在第一轮的人海搜索未果之后，就跑到个没人的安静角落去睡了一觉。

睁开眼大概是十一点多了，我会进行例行的第二轮搜索。这次再找不到，我一般就回家睡觉去了。大厅搜索完毕，没有。下一步就是小黑屋。

小黑屋实际不小，可以容纳二三十人，是个长条状的房间，有两个出入口。我从左边的口进去，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春宫Show，打算就从右边那个口出去就好了。走近了，看见那个出口的床边有个坐着的身影。因为出口没有门，只是用布幔遮盖的，所以从外面大厅里透过来些许的光线，隐隐约约的，照在此人身上，将线条勾勒得很清楚，竟颇有些希腊雕塑的味道。他很安静，就这么坐着，和这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这里和外面大厅不同，丝毫也不需要矜持。平常到这里来的人，都是目标明确，动作迅速，一拍即合后就滚床单去了。没见有人这么安静的。

他也很瘦，轮廓和河北弟弟有些相像，我一时甚至产生了河北弟弟终于出现的错觉。但是很快就发现不是，这个人要比河北弟弟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