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非洲的真实故事(16)

中午到了，医生们都回去休息了，牛躺在病房里仍旧昏睡着，胳膊上打着葡萄糖和医生开的其它药，保管先回去吃饭了，之后他要去给工人送饭，而我只能等着他送完饭后再来接我回去吃点东西，我守候着牛，希望他早点康复起来，哪怕明天能好一点点也是一种进步。

三十

下午我回去吃点东西让保管把我送到医院门口，保管便忙自己事了，我走近埃及诊所的院子，几位医务人员向我打招呼说：“你朋友醒了”我飞跑过去，看见牛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看到我，他总算是有点表情了，眼情一亮，微微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他能好些了，我说“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能好些，你点头就行”他轻轻地点点头，我很是兴慰。

他依旧看着我，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睡吧!他太虚弱了，这两周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最多的一次是我强逼他吃下去的稀饭，以前昏睡是病情在恶化，今天昏睡是在恢复体力，我坐在那看着他，心里默默为他祈祷着。

第二天，他大部份时间都能睁着眼睛了;

第三天，他脸上没了浮肿，可以说话了;

第四天，他坚持要回营地，医生说恢复的还可以，可以回去休养了，但一定要注意饮食。牛回来后，有工人陆续来看他，走的时候都不忘给我说一句：“卫翻译，这次多亏了你!”

第五天，他可以自己吃饭了，不用我再一勺勺喂他了。那天我喂了他最后一次饭后，把他的毛巾洗的干干净净从他的额头开始向下给他擦洗起来，擦一会儿，洗一下毛由，然后再继续擦，他很是配合，像个三岁的儿童一般，他自己心里很明白，他身上几乎都臭了，擦完肚子，我脱掉他的内裤，把他那私密地带也好好的擦洗一遍，他没一顶点的害羞和反抗，我清理干净后，还开玩笑地说了句“依旧是那样，没有长大一点点儿”他没回应我一句。

第六天的下午，我刚一进门，他直接冲我说句：“我想吃菠萝，就现在，你快去买”我说“好”可是保管不在啊，我怎么去?可是我不想告诉他，拿起车钥匙开到尼罗河边买了两个超级大的菠萝回来了，我满身是汗，顾不得去冲一下，跑到厨房拿起厨师雕萝卜的刀子先削后剃，当时才知道处理菠萝是多么一件难的事情啊，整个菠萝被我剃的不成样子，最后切好后泡在盐水里，准备一会给牛拿去，我先跑去看看牛怎么样了，一进门，他冒出一句“叫你买个菠萝，你弄到现在都没搞好，怎么回事啊，我都不想吃了，你快给我倒杯水，我想喝热的”我理解病人反复无常的胃口，只要他想吃，想喝这就是一种进步，我把水倒给他，他看都没看就喝了起来，我感觉他就要快好了。

第七天，领导从总部回来了，看到牛都能讲话和吃饭了，心情自然高兴。牛已经能跟我聊天了，但还不能起床，他每天躺在床上要么睡觉，要么起来背靠在床上，跟我聊天。我问他你那天真的看到黑白无常了?他说谁说的，我有说这话吗?你那天明明说了，你不记得了，不可能，我最不信那玩意，怎么可能那样说?我心里更加确信他那天不是做梦，是真的见到黑白无常了，我不再说什么。

第八天，牛自己能偶而起来活动一下，饭量也增多了，还洗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澡，洗完后他精神多了，恢复了以往的神情，他的精神上也好多了，不再感觉自己会死在这里，不要再要求回国了。不过，他似乎很恨领导，他告诉我：“在我最危险的时候，领导竟然走了，我真的无法原谅他”我安慰他说“领导是因为工程的事没有办法必须回去向大老板汇报，领导还是很关心你的，要知道一个苹果一美元，一个橙子也是一美元，领导给你买了那么多，足以表现他对你的关心啦”“谁稀罕他买的东西，能有我的命重要吗?”牛转向我真诚地说：“你记住，是你救了我的命，我一辈子欠你的，这次若是没有你，我肯定死在非洲了”

“哈哈，那是自然，你永远欠我的，永远还不清了”牛的这句话是他病好后说过的众多话中我记忆最深刻的一句，我一直记得它，它成了我今后奢望的源泉!

第16节

三十一

牛终于从大病中恢复过来，那天他为了表示感谢带我去一家重庆人开的酒店吃饭，我再次点了好吃的水煮鱼，牛在饭桌上再三感谢了我这一个月以来对他的照顾。牛的饮食习惯似乎也发生了变化，他当时意志坚定地告诉我在非洲他再也不吃烧烤了，我心想，没过几天他定会好了伤疤忘记疼的，于是那句话从这个耳朵进来，立即就从另一只出去了。

牛请我去吃饭，我还是很感激的，因为我总是惦记着那家的水煮鱼。事过境迁，我又回到了先前那种对牛的思念中，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能轻举妄动了，否则刚建立好的关系就会因为我的处理不当而功亏一溃，我要放慢步伐，见机行事，滴水穿石，我很少主动去找他，他是从来不会主动找我的，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认真学习，他病好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估计是对领导的失望吧，他经常早上出去，一整天都不回来，直到晚饭时，他开着回来吃饭，吃完便回自己房子做自己的事。

这样子神秘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由于他是领导的红人，领导对他的所做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工程师看不过去了，必竟工地上需要材料时找不到他，有任何需要用车的事时找不到他，工程师对他的意见越来越大，原本两个关系就很僵硬，这样工程师肯定会时不时在公议上或私下向领导反映情况，但牛依然是我行我素。

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在那个仅有几百个中国人的小城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传到别人的耳中，据说牛好像与某个中国商人合作在城里开了家汽车修理厂，又有人说他与一温州商人联合开了家超市，总之各中说法都有，牛在我的心目中更加神秘了，以前他有什么事总会跟我商量，如今我们多少天不说一句话都很正常，由于那一阵我计划着回国一趟，所以也没心思找交谈，我天天上网查着航班信息，希望找到又便宜又方便的航班，必竟是我自己要求回国探亲，机票钱公司是不给报的，几千美元的机票啊，我自己反复查询，计划回国后的行程，签证等各种事情纷至踏来，

有时候不忙了，我主动给他发短信请他吃饭，他也不回，我感觉离牛越来越远了。终于由于牛的张狂，自以为事，领导严重地批评了他，牛把这一切都怪在工程师身上。

而由于那段时间我跟工程师走的比较近，牛把那种怪罪也延伸到我的身上，他在我背后说我是小人，说了我很多不是，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当别人的面骂我，其实我只是跟工程师讨论一些工程上的技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