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作者:风弄(28)

小说作者:风弄2021-12-30

不由想到是否是与将的诡计,不过我已经在他掌握之中,何必再耍这等招数?就算是与将的诡计,最多被他取笑玩弄一次。

如果因为疑心而白白浪费这良机,才真是傻瓜。

黯淡无光的生命仿佛又出现转机,我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和冲动,想高声呐喊。

从来不知道,希望能使人疯狂。

反反复复将纸条看了又看,就象我的救命符一般。

很想留在身边,失去勇气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以做鼓励。

到底还是安全为上,先毁尸灭迹。

本来放在马桶里一冲就好,我却偏偏学了光绪,放在嘴里嚼碎了直着脖子咽下去。

仿佛这样可以表达我的坚定,不辜负贺书亭的营救。

晚上,与将躺在我旁边,吻我的脸。

“生生,明天荣氏有股东聚会,你来吗?”

我摇头:“不,我身体不好,根本不想动。”

何况不知道贺书亭何时会来访。

不由感谢与将,给一个机会让贺书亭看我。他这么好心,或许因为书亭是医生吧,可以随时监控我的健康状况。

与将轻轻摸我的锁骨,痛心地说:“瘦了很多,是不是饭菜吃得不惯?我以后要天天看着你,不许你吃这么少。”

听他为我担忧,多日来对他冷冷淡淡,今天却忽然有点感动。

想到有机会逃开与将,心里又兴奋又伤感,不由说:“我喜欢吃酸菜虾米汤,你亲自做,我就多吃一点。”

与将轻笑:“那我明天做。生生,你今天心情很好呢。”

我大吃一惊,暗恨自己露了马脚。

与将何等人,在他面前,说错一个字都没有生机。

为什么当年有爸教导时不多学一点商场的奸诈阴险之术?

到今日,我是深深知道自己的幼稚和单纯了。简直是幼儿园尚未毕业。

不敢再乱说话,我翻个身背对与将,把被子扯到胸口。

与将似乎很高兴,凑前从后抱住我,甜甜睡去。

第二十一章

对贺书亭到来的盼望,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另外一个满是光芒的世界似乎在向我招手。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上贺书亭,由于环境的不允许,他没有对我说一句表白的话,也没有任何越轨的动作。

我只知道他的眼睛望着我的时候会发亮,有时候普通的词在他嘴里说出来,总带着某种别有深意的味道。

也许只是我的错觉,但我还是顽固地坚持着这种感觉。

与将很守信。

那晚过后,果然亲手下厨,为我仔仔细细做了一道酸菜虾米汤。

把汤小心翼翼端到我面前,他说:“如何?手艺不错吧?”

热气腾腾,带着点酱色的酸菜在汤里半浮半沉,可以望见汤底红色的大虾米。

我没有胃口,只是抵抗不住与将热切的眼神,低头喝了一口。

他问:“好喝吗?”神情象极盼望鼓励的孩子。

确实不错。

心里忽然酸酸的,也许是咀嚼酸菜的缘故。

我不愿鼓励,给他一个勉强的笑容:“太咸了,不知道我妈是如何做的,味道总是说不出的好。”

存心刺激他,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再见他亲切的笑容。

我知道自己刻薄。但若他得了奖赏,隔三五天就来为我这心虚的人洗手做羹汤,教我如何能抵?

最不能接受,最没有防备能力的,是与将的温柔宠爱。

象一个美丽到极点的梦,时刻诱惑你跳入这温柔乡。

偏偏又明白告诉你,这不过是梦,不过是幻觉。

让我在相信与不信间日夜徘徊,是与将最残忍的地方。

若你露出狰狞面目,将我打进十八层地狱,绝了我的希望,那有多好。

“不好喝?”与将露出失望的神色,自己勺了一点放在嘴里,皱起眉头,旋又释然:

“可能你大病刚好,胃口还是偏重。生生,吃得太咸不好。”

居然拿着银勺,一勺一勺喂我。

我心里忽然好痛,说:“我自己来。”

“不,”他坚定地否决,轻声在我耳边道:“我喜欢喂你。”

没有办法,只好张唇,有一口没一口,磨磨蹭蹭地吃着送到嘴边的美食。

其实与将手艺不差。

我吃惯名家,自然知道这汤用料十分讲究。常人总以为人参燕窝制作难,哪知道这种味淡又夹杂海鲜的汤才最考工夫。

唯其这样,心里才越不是滋味。

木着脸吃了两口,想起贺书亭,一阵无力。静静往后一靠。

与将适时将身子挨到我和沙发中间,让我靠在他怀里。

与将的胸膛很结实,我瞬间感觉充实和安全。

舒服地叹气。

“与将,一辈子都这样多好。”

与将毫无所觉地回答:“当然是一辈子。”又是一勺。“生生,再喝一点,虾里有丰富蛋白质。”

营养学。

我想起贺书亭,再次心烦意乱。

转头看与将关怀的脸,如果知道我想逃跑,会变成什么脸色?

还是依然戴着这面具,微笑着把我毁得更彻底?

受不了了!

光是想着离开与将,仅仅只过一天,就已经觉得坚持不住。

我一定中了他的毒。

只有早日离开,才是生路。

时间在烦躁不安中度过。

我在房间中踱来踱去,将身边的仆人骂得狗血淋头。

无论是送饭的、为我准备衣物的,都有说不完的不认真和懒怠。

周恒敲门进来问:“黄先生心情不好,是否要出去逛一逛?如果要,我立即准备车。”

我冷笑:

“心情不好?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对了,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荣家的仆人是不可以随便骂的。你打电话给荣与将好了,让他来对付我。”

周恒脸色不变,低头关了门,让我独自对着空空的房间。

与将晚上回来,搂着我问:“怎么心情不好?”

我冷冷一笑:“当然,病好了,中气也足。若是嫌我太难侍侯,就不要管我。”

“生生,你向来体贴周到,心肠又好。你骂他们,必定是他们不对。”

不知道与将说这话是真是假。

我偷看他的脸色,只见到一脸甜蜜。

似乎就这样搂着我一同坐在沙发上眺望荣家天下,已是人生极致。

再度心痛如绞,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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