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飘(又名:尘尽光生)(85)

小说作者:江飘2022-05-17

然后那两个人出去,门被关上,江飘知道这时候屋里只剩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来头应该不小,这件事也应该是他策划的,那人走过来,江飘听到他鼻子里传来不间断的呼呼声,感觉呼吸好象很困难似的,他这时候想这个人不把蒙住他的袋子拿掉,至少也应该会问他话之类的。

可是他错了,迎接他的是重重的一棒,这一棒是打在了他脖子上,他惨叫了一声连人连椅子歪倒在地上。那人又用脚踩在他脸上,他没叫,他咬着牙,他知道这肯定是一种报复,他要是越叫打他那人就会越兴奋,会更没完没了,那人就使劲的踩着他,浓重的呼吸一声声的刺激着江飘耳朵。

那人又开始在他身上乱踢,乱揣,他疼的眼泪流了出来,不断的吸气呼气来减轻疼痛,那人踢了一会可能是觉得不过瘾,就把他又连椅子一起扶起来,然后一脚朝江飘头上揣去,江飘啊的叫了一声,仰面连椅子倒下,双脚连椅子腿翘在半空中,他的腿跟断了一样,他的腿挣扎一下,手铐的力度就让他更疼一些。他鼻子的血已经开始流过嘴唇,他用舌头使劲舔着。

那人听到他叫了一声,隐约有一丝笑声,用一只脚踩在椅腿中间的横条上,江飘又一下子坐成了原样,这下鼻子的血流的更厉害了。那人又用棒子开始在江飘身上一阵乱打,江飘就是不叫,就一直使劲的用舌头舔嘴唇上的血。

那人用棒子打了一阵,发现江飘又不叫了,就一棍子朝他脐盖上打去,江飘终于还是没有承受得住,惨叫了一声,那人来劲了,然后又用棒子朝他另一个脐盖上打,江飘疼的几乎快昏了过去。

不知道那人是打累了还是怎么着了,就停了下来。那人咕嘟一声,江飘听出来了,他肯定是在吃药之类的,江飘确信这人呼吸上有严重的毛病。那人吃完药后,又走过来,拿起棒子,朝江飘身上又是一阵乱打,江飘心想,朝我头上打啊,打死我也解脱了。

那人终于把棒子扔了,江飘也感觉身上已经失去了知觉。那人推开门走了出去,等一会,又过来两个人,把江飘身上的手铐全部打开,然后抬着他,把他装进了一个麻袋里,抬下楼,又塞进车里,然后开了出去,开了一阵,两个人在一个地方停下来,把麻袋又拽了出来,这时候江飘清晰的听到不远处有火车经过的声音,他想笑没笑出来,因为他全身已没有一个地方能动,他只有在心里苦笑,这个地方应该是离铁路不远处的十二里河桥,他刚开始跟陈忠混的时候经常跟着毛比他们打架,每次打完之后都是把人往车里一塞,然后拉到这桥上,扔下去。因为桥的下边是十二里河,基本上常年就那一些水滩,还有一些杂草,离桥的距离又不高,所以也要不了人的命。

他想笑的原因是没想到真是世事轮回,现在也轮到他尝尝这高空抛物的滋味,虽然在桥头上明显的竖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止高空抛物,但他还是被抛了下去。

五十六

飘睁开眼,感觉眼有点疼,他习惯性的去摸床头的烟,发现胳膊等的厉害,费劲摸了几下没摸到,他看着天花板,心想怎么睡了一夜天花板的颜色就变了?他感觉特别的累,想喝口水,准备下床倒水,他发现他的腿根本动不了,身上还有一种污水的臭味。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是被人用棒子痛打一顿后被扔到了桥下,那这里又是哪呢?

他努力把头在枕头上侧了一下,便看到有个人趴在他左腿边的床沿上正在酣睡。他有些奇怪,难道自己是被人救了吗?他苦笑了一下,在那烂脏地方竟然也能被人救了,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他其实宁可自己在那片臭水沟里自己醒来,也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他闭上眼睛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那人好象是被他惊醒了,把头从床上抬起来,说道,你醒了?江飘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他心想不会吧?等他睁开眼,他果真看到的是他。江飘简直不相信,他慢慢吞吞的问他说,吴天,你怎么在这?

吴天说,前天晚上我跟老白,就是那时候买种子我们一起去的那个大胡子,在工地上吃完饭后,我们两个到河边的茅房里大便,突然就听见扑嗵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河里,老白忙让我快擦擦屁股,说弄不好是飞机上掉钱掉到了河里,然后他就提起裤子跑向河里。我刚到河边,老白就喊我说,快过来,发现一个麻袋,说不定里面装的真是钱。我也就跟着过去,他把麻袋的绳子打开,啊的叫了一声就跑了上来,吓的都快死了,说里面是个死人。他这样一说,我心里也有点怕,但已经到了跟前,我也就壮着胆打开看了一下,结果看到的是你满头都是血的样子。

江飘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说道,天那么黑你怎么知道是我?吴天说,我们工地上都是灯啊,我收完秋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到南阳盖房子来了,当大工呢。江飘干呵了两声,心想,难道我跟他真的在冥冥之中有一丝牵绊?要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跟他遇见,又跟他在老家的河边那样?他突然有种感觉,他跟吴天有着纠缠不清的联系,是上辈子的?还是说天意如此?但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他毕竟是个善良憨厚的农民,而且还有个贤淑的妻子跟可爱的女儿,他不会去破坏掉这个美满的家庭,想到这,自己又笑了一下,怎么可以这样想呢,根本就没有的事,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然后又问吴天,那后来呢?吴天说,我当时看到是你的时候,我就赶忙喊老白说让他过来,他已经吓的瘫在了河边,我叫他快过来帮忙抬你,说是那个帮我们买过种子的刘大哥,他死活不过来,我只好用劲把你抱起来,抱到河边,让老白快去找工地上找我们监理,只有他有手机,让他快打120。

江飘就那样看着吴天,笑了笑说道,你还知道打急救电话啊,你咋知道当时我没有死呢?吴天不好意思的笑道,那都是跟电视上学的,当时你鼻子上都全血,已经没有呼吸了,但你身体还是热的,我知道只有死人身体才会冰凉的,想着你可能是昏了过去。后来救护车来了,我跟着也就到了医院,当时医生说让挂号还要交住院费,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啊,我让他们先救你他们不肯,说怕把你病看好了,不给他们钱跑了。我当时看那样,再不救你怕你有危险,我就给他们跪下说你是我弟弟,求他们先治你,钱一定会补上的,他们还是不行,我又给他们一个一个磕头,最后他们让我把身份证押给他们让我去拿钱,他们这才答应先救你。

江飘想哭,但是他哭不出来,只是感觉到胃里特别酸,他就那样躺在床上,温和的看着吴天。吴天继续说着,我后来回到工地上,找几个村民借了一点钱,大家几乎都没钱,我去那两个月也是只发了点伙食费,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就连夜骑着摩托回去,第二天拉了点芝麻还有存的那几袋子小麦到镇上去卖,急着使钱也没上什么好价钱,加上我存的那一点钱总共也就四千块不到,我怕不够,又把我那农用车先抵押给了镇上信用社,贷了三千块,没给棉棉她妈说,然后就急忙又跑到这家医院,我来的时候你还没有醒,我就去把手续给办理完,又交了一部份手术跟住院的钱, 当时医生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要是三天醒不过来,那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当时心想,你那么好,一定不会死的,你看,你这不没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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