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我心 作者:鱼翔楚天(136)

小说作者:鱼翔楚天2022-07-25

男孩叹了口气道:“不舒坦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的仗还有的打呢。”

上课的过程中,靳楚歌的手机不时的响起,自然都是闲极无聊的薛志钦发来的,尽管男孩一直让他有短信就回,但是靳楚歌对这种占用别人学习时间的行为还是感到不好意思,基本上是薛志钦说四五句才回一句,就这么两个小时下来,手机里储存的短信已经清空了两三次。

课上到最后,靳楚歌自然也给男孩子留了一些习题,当然并不要求他一定做完,很多时候做题不是为了学习知识,而是为了培养习惯。男孩子对他布置的作业倒是乐于接受的,尽管也还是习惯性的哇了好几声惊叹怎么这么多,但还是乖乖的说就算是不做老师布置的也要完成靳楚歌的,靳楚歌笑道:“还是多留点精力去和师长们艰苦抗战吧。”

男孩子笑了,问道:“你还说你没女朋友,一定是骗我!”

靳楚歌道:“为什么?”

男孩子道:“刚才看你收短信和回短信那甜蜜的样子我就猜出来了。”

看着男孩子得意的模样,靳楚歌怦然心惊。

(四十八)

从男孩家中出来,已经快十点了,这一路比较僻静,要往前走十几分钟才有公交车。

靳楚歌闻着空气里海洋腥咸的气息,表面如夜下的海洋,内心却惊涛骇浪。有些事情总要别人点醒才会幡然惊觉,原来,这就是爱了吗?那么多甜蜜和幸福的感觉只有一个源头,当它汩汩的漫过心头沐浴全身时,原来整个人已经沉浸在爱中了……这应该有段不短的时间了吧?为什么非要等别人有了语言才去体味这语言所包含的意义呢?没想过吗?是自己真的浑然不觉还是有意去忽略这偶尔泛起心头的异样?

眼前又浮现出薛志钦的脸。那张顽皮、戏谑的脸,眉宇间却又隐含着淡淡的忧伤。总是会在你得意之时浇你冷水,讽刺打击无所不用其极,当你被激怒开始愤恨,想要对他这种煞风景的行为予以惩罚和报复的时候,却又会从他的欢笑声后察觉出很多刻意被隐匿被掩盖的东西。或许正是他自身缺乏安全感吧,为了保护自己,才会那么毫不留情的刺伤别人,尽管事后他会很诚恳的道歉(这样的情况好象并不多),但是仍会使人产生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似乎在探询,在求索,似乎在寻找或者等待一个能像从前的那个一样给予他莫大的宽容和保护的人,然而那种孤单和茫然的感觉却无处不在,就像一个徘徊在荒原的迷失者,警惕,却又充满期待。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看起来像一只骄傲的狐狸,只能嬉闹却不可驯服吧?然而在他闪烁眼神的背后,分明还是有这样的渴望的,甚至很强烈,并且越来越流露出对自己的依恋感。当然那种信任和依赖还是有所保留的。

靳楚歌笑了一下,想着那一个词:保留——这似乎是必然的。他在寻找一种归依感,一种被保护被抚爱的安全感,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父爱般的庇佑感。一个孤单的孩子,虽然被外婆拉扯大,感情上却依然孤依无靠。他需要一种安定的感觉,虽然从小就在温暖的家庭中长大的人无一不在追求独立向往漂泊,但是这个被迫过早独立的孩子现在却朝着大众相反的方向前进。多少次,已经感觉到了他伸出的手,张开的臂膀,自己却又不敢紧紧拥抱,接受那一份信赖。可以相信他可以给自己他近乎全部的信任,但是自己能给予他的,能有什么呢?

虽然儿时有一起长大的伙伴,并且几乎找到了他所缺失的感觉,但是生命的消逝,曾经的那些风雨相伴在年幼的记忆中无异是惊鸿一现,再怎么苦苦挽留,又能记住多少呢?他现在的感情,有多少是新的,又有多少是在试图重温当初的情景?每到这里,靳楚歌心里总不免有些酸楚,总是在猜测这个时候他眼中看见的是自己,还是那个已经消失不见了的人?或者他虽然看见了自己,却把自己当作那个人,那么他的信任,他的依恋,又是对谁?

不管他是怎么样,靳楚歌无法忽视自己的感情,当感情从当初的老乡校友朋友超越了兄弟掺杂了别的情愫,尽管在阳光下陶醉于他笑颜的温暖,但是暗夜里却茫然失措,不知道这是什么,所发生的一切和自己固有的生活以及历来对生活的认识是格格不入的,虽然可以忽略这一切任由其发展,但是以后呢?以后……

一辆摩托从靳楚歌身边驶过,停了一下,车主用本地话问:“去哪儿?”

靳楚歌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站台,一语不发的继续往前走。

晚班的公交车上只有少少的几个人,靳楚歌选了个靠窗的单位,紧了紧衣服,抱臂倚窗而坐。车子缓慢的前进,遇站就停。街灯在窗外依次闪过,车内忽明忽暗。有人在旁边抽烟,靳楚歌觉得有些窒闷,便开了一线窗子,冷风呼的挤了进来。靳楚歌突然看见街边相依而行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似乎是邵文翔。很亲密的样子,邵文翔靠在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的臂弯里,就着这橙黄的街灯,远远的也能看见他笑靥如花。这样的场景在靳楚歌心中转了个弯,他的第一直觉不是一般人惯有的看见两个男人亲密相依的异样,而是想起了薛志钦也那样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样子。那样的依偎,并肩前行,就算是在寒冬,也是很温暖的,有一种被信赖被依托的自豪,也有一种怀内的人应该被保护被庇佑的责任感。

寝室里邵文翔果然不在,直至熄灯也没回来。问他干嘛去了时,冯阳说:“早上的时候就被一个男人叫出去了,打扮得妖艳如花,花枝招展的。”

黎新宇说:“干嘛把男人那两个字咬那么重?”

冯阳说:“那是我接的找邵文翔的声音唯一像个男人的电话。”

黎新宇道:“搞不好是个女人呢?有些女的雄性激素分泌过多声音就那样了。”

冯阳道:“切!你说邵文翔可能对女人有兴趣吗?会人家一个电话就屁颠屁颠跑出去了?”

成扬道:“你别这么损人家,他对班上的女孩子可比你热心。”

黎新宇笑道:“哈!就是!这么说起来你比他更有问题!”

冯阳笑骂道:“KAO!你又想吵是不是?”

黎新宇也不示弱:“吵就吵!谁怕谁!”

寝室里战火又起,不过熄了灯也就看不见战争现场,好在两人并不发生直接的武装冲突,所需要担心的不是烧着了床,而是不要水漫金山。这两个家伙相互攻讦到兴起,什么都说得出来,那可当真是污水横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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