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我心 作者:鱼翔楚天(36)

小说作者:鱼翔楚天2022-07-25

薛志钦仰望着头顶的星群,这个时候的天空是只属于流星的,那么多或红或白或黄的光影,在天幕拖着一条条长长的或明或暗的尾巴,闪亮登场,又瞬即消失,马上又有后来的流星补上,密密匝匝,不知道有多少。难怪说是流星雨呢,或许透明的雨要是有光,要是也同样能在暗夜里看见,要是也同样能在天空中留下它们的轨迹,就是这样的形象吧,只不过流星将这种易逝的美丽展现得更完美,更叫人心动,更叫人感叹。

似乎听到有靳楚歌的说话声,但是薛志钦没理他,因为他耳朵上塞着耳塞,耳塞中正在响着一首歌。靳楚歌就这么自顾自的说着,老不见薛志钦吭声,也得不到他的回答,仔细打量之下才发现问题所在,便一把把耳塞扯下来,说道:“你也太不重视我了吧?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居然在听歌!”

“歌比你的废话好听啊。”薛志钦笑道,“你乱扯什么啊,这是别人的呢,坏了我可赔不起!”

“听什么歌?我也听听。”靳楚歌扯着耳塞线不肯放,就把薛志钦挂脖子上的MP3抢过去了,“不错呀,MP3呢还是!谁的啊?”

“纪远的。你小心啊!别弄坏了!”

“罗嗦!不是你的你担心什么!”靳楚歌塞上耳塞,里面放的是那首庾澄庆的《情非得已》,靳楚歌跟着哼哼了几声,说:“你不是不看《流星花园》的吗?怎么老是这首歌啊?”

“我没说我不听那里面的歌啊——我就DOWN了那首歌在里面。”

“听多了不烦?”

“听你说多了才真的烦呢。”薛志钦轻轻笑道。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流星的出现已经到达峰值了,漫天的星星雨叫人的心神有些恍惚。

“许个愿吧。”靳楚歌说。

“有用吗?”薛志钦遥望着远远的天际。有无数的流星在那里明灭陨落。

“起码心愿是好的吧。”

“呵呵,要是能实现的话流星不是要忙死?那它自己最大的心愿一定就是要这些许愿的人都给它闭嘴……”薛志钦笑笑的说,声音有些发颤。

“你很冷吗?”靳楚歌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

“嗯。”薛志钦轻轻的应了一声。

“来,我抱着你。”靳楚歌顺势一搂,薛志钦就被他一拥入怀。

靳楚歌今天穿的是件长风衣,比较的宽松,他把衣扣解开,把薛志钦也裹进来,再重新扣好。薛志钦低着头,乖乖的看着靳楚歌的手随着扣眼一个个的移上来,那手光滑有力,并且温暖,在刚才拖他四处奔行的时候他就已经再一次感受到了。

“还冷吗?”靳楚歌把最后一个扣子扣好,又把手臂在薛志钦胸前拥紧,轻声问道。

薛志钦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继续看流星吧,看着哪颗顺眼,就顺便许个愿。”靳楚歌又把手紧了紧,似乎想把自己的热量传送给这个在自己怀抱中依然在颤抖的有单薄的男孩子。

薛志钦摒着自己的呼吸,望着璀璨的天空,思绪却像那流星一样散得满天都是。靳楚歌的脸紧紧的挨着自己,呼吸就在耳边,甚至都能看到他呼出的白气。他的胡须轻轻的触着自己的脸庞,痒痒的,麻麻的,全身也因此有种酥酥的感觉,就像是那颤抖一样。那种熟悉的气息再一次的将自己淹没,将自己陷溺。

靳楚歌将一只耳塞塞到薛志钦耳朵里,凑他耳边说:“一起听。”

这个时候,不管外界的声音是喧闹的,还是寂静的,薛志钦都不想去管,宇宙浩淼,看这流星的隐现,从这刹那间似乎能参透永恒。时间仿佛就此静止,只有哈林那首歌仍旧是那般洒脱的在耳边鸣响,犹如潮水,将人淹溺。

薛志钦高高的仰起头,纵是如此,满天流星的弧线还是在他的视野中慢慢的化成了光斑。

(十四)

冬季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就算这个城市濒临海洋,北风也没有因此而变得温柔,直有要把这整个海洋都给冻结的意思。

薛志钦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坏,虽然在人前还是维持着那活泼开朗单纯无邪的样子,但是一旦一个人静下来,那种沉闷和压抑的感觉就会旋之即来。就像那在严冬抗拒着寒冷的石头,尽管在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如故,但是只有自己知道,在那看似坚强的外壳下面,有裂纹正在悄悄生成,所有精心建筑的防事,在慢慢变得松脆,随时都可能瓦解。

寝室里的暖气早就开通了,但是对于从小在南方长大的薛志钦来说,还是觉得不够暖和,尽管那重门后窗足以阻挡所有的寒冷,但是很多时候薛志钦还是没来由的打冷战,或许那种寒冷是发自心里的,是一种对冬天的畏惧,那种冷的源头不是来自于气候,而是来自于心。

“不会就下雪了吧?”薛志钦问纪远。

“不知道啊,谁知道今年会不会这么早就下。”

“在我们那里还不到现在一半冷就会下得铺天盖地了。”

“你别想着北方冬天就只有雪,还会下雨的,还有冰雹,但是多的时候还是干冷,现在污染严重,下雪的情况很少了。”

“那就好~~”薛志钦点点头。

纪远的脸上突然就浮现笑意:“我还记得小时候和小伙伴们打雪仗玩,那时候,呵呵,可真开心——你打过雪仗吗?”

“打过啊,还堆雪人。我那里在我小时候还下过几场大雪的。”

“我们就打雪仗,雪人是女孩子堆的,我们就去搞破坏,惹得她们急了,就和我们一块儿打!”

“是啊!我们也是!小时候的女孩子也很疯狂!”

“有几次雪球就正扔进人嘴里,不知道是哪个做的缺德事,雪球里面还有石头什么的,差点就把牙齿打掉。”

“呵呵,我也砸得人鼻子开花……”薛志钦笑道,话却戛然而止。

纪远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场雪来得毫无征兆。

前一天晚上薛志钦睡得并不安稳,半夜里老是听见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地的声音,啪啪的打在窗户上,往外看又什么也看不清楚。第二天他很早就爬起来,有所预感的拉开通向阳台的门——

一个晚上,仿佛就转变了一个天地,整个世界都是银色的。雪已经在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现在正在绵绵密密的下着。天空阴沉,所有的东西却又异常光亮。天地仿佛就是一个被框在玻璃罩中的盆景,美,带着很大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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