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我心 作者:鱼翔楚天(365)

小说作者:鱼翔楚天2022-07-25

“他一定会很感谢你的。”毛晓兴动作迅速的将笔记本的外接电源插好,递到薛志钦床上来。

“他女朋友一定会很感谢你的。”杨亦杰几乎同时说。

薛志钦恢复好系统,在QQ上质问杨亦杰:“干嘛老说这样的话?”

“哪样的话呀?”杨亦杰也在QQ上回复。

薛志钦不想重复他说过的话,那没什么意思。但点开QQ的聊天记录,上次与杨亦杰说的事情历历在目,重看一遍,觉得自己当时向他解释误会产生的原委时,言语还是很到位的。也许自己就应该依照这样的方式,与他人进行交流,而不是一两次因为形势所迫,才不得不试着去沟通。自己需要保持主动交流的常态。所以他说:“我真不是装睡,而是没有力气,也不想在很疲惫的时候再被她找上,叽里呱啦说个没完。”

“怎么会,她那么体贴,你看她吵你了吗?”杨亦杰敲键盘的声音很响,“傻小子,有女朋友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啊!看看郑磊,那么孝敬他的女朋友,实乃典范,你比比自己与他的差距,要居安思危啊!”

薛志钦看到后两句亦正亦谑的话,差点笑出声来,但是因为趴着,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符。想了想,他说:“我是很想珍惜,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或者不想就可以决定的吧?”

“什么意思?”

“一言难尽啊。大概,你差不多都知道,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了。”

薛志钦望一眼杨亦杰的背影,他面前的屏幕上开着好几个聊天窗口,但自己的那个居于最顶端。看到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他暂时停止了对键盘的虐待,静静的坐在那儿,好久才重新打字。

“有件事,我还没有向你道歉。”

“什么事?有吗?”

“当然有。那天沈涵来找你,你不在,我对她说了一句很过分的话。她气得哭了。后来靳楚歌请全班吃饭,我向她道歉,怕不够,后来还专门跟她解释过。她嘴上说不会当真,但肯定往心里去了。唉,我也是那时候没脑子,一时冲动,做了小人——兄弟,哥哥对不起你,这事一天不跟你说明,我就一天不安心……”

“真多废话,直说吧!别绕弯子了!”薛志钦催促。

杨亦杰发了好几个省略号,终于说:“我……我跟她说……‘只可惜你不是男的,如果你是男的,还是有可能让他喜欢的’……”

薛志钦愣愣的盯着眼前那一行字,怕自己看错。反复念上好几遍,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愕然过后,几乎要怒了,可气结于胸,反而哑口无言。

他从没想过沈涵与杨亦杰之间的那一场风波,竟然会是杨亦杰自己来告知缘由如何。他难以置信,觉得很荒谬。原来沈涵早就知道那个他一直隐忍不言的巨大秘密了,可她却装作从不曾听闻的样子,至少在他面前掩饰得很好,虽然忧郁,强颜欢笑,但绝不透露她真正的疑问和忧伤——而杨亦杰,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用自己狠狠的伤害了一个人之后,又带着不作伪的真诚来忏悔,他心里又是怎样想的?他本可以什么都不说,除非沈涵终于问起,可女孩子的自尊,是绝不可能将那样的话原样重述的,除了她与他两个当事人,事实如何,旁人永远都无法考证。可杨亦杰竟然主动交待了,这个自己虽然好奇,却注定没有勇气去探寻的秘密,满身遍布荆棘,甚至挂着撕裂的血肉,残酷的呈现在面前。

“原谅我吧。我神经错乱了。”杨亦杰的话很诚恳,但键盘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却显得很肆无忌惮,“如果你不原谅,也是应该的,合理的。我没有怨言。这是我欠你的。”

“你这样……真的很过分唉。”薛志钦想不出还能说什么。事已至此,愤怒和憎恨又有何用?杨亦杰是很多事,甚至有些“恬不知耻”,可薛志钦无法责难他,毕竟他没有说错。

“如果可以,你还是亲自向她解释一下吧。”杨亦杰又说。

“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薛志钦难以理解他最后这一句话,“你让我向她解释什么?解释说是我错了,还是你错了?”

“当然是我错了。”

“如果你没错呢?”薛志钦留住这一句,没有发出去。其实自己和杨亦杰都错了,一个错在欺骗和隐瞒事实,一个错在揭露事实时原本的用意;无论怎样补救,都难有令人开心的结果。他也决不愿再为了掩饰一个错误,而制造更多的错误。

杨亦杰想回头看,然而不敢。道歉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轻易的事,他既然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下脸向人道歉,说明他也意识到事情本身的严重性了。他对自己有要求,应该有担当,冒犯他人的清白和尊严,必须承认错误。

他的不安薛志钦都看在眼里,尽管心里很不舒服,但总得表个态。“我会和她解释的,不过你以后别在她面前说这种让人崩溃的话了。咱们寝室里私下讨论可以,如

果其他人听到,未必能够接受的。”

“嗯,我知道。”杨亦杰键盘响了一阵,发过来的却只有这几个字。

“你好像还有什么想说吧?”薛志钦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事实也正是如此,杨亦杰电脑屏幕上的一切,尽收他眼底,“我看你打出来,又删了好长一段话。”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联想起过去,已经找到答案了。”

“那你怎么认为呢?”薛志钦还是想亲眼看到答案。

“我不在乎。我只当你们是兄弟。不过毛晓兴如此,你也如此,有时候我还是觉得很奇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不正常。”

“你觉得这不正常吗?”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杨亦杰赶忙解释,“反正你知道,我说的不正常,只是单纯的指那样的心理状态,没有其他的意思。”

“嘿,我知道。有时候会比较敏感。”薛志钦说,接着又问:“但是我没有和毛毛说过,你知道他知道吗?”

杨亦杰看了毛晓兴一眼,回答说:“我从来没有和他单独聊过这个,不清楚。”

薛志钦也望向毛晓兴,有点感触。好像很多人都只能独自成长,或许是他们本就如此希望,也或许是他们根本找不到抵抗孤独的方法;等待的,以及被等待的,都只会默默张望,或者低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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