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我心 作者:鱼翔楚天(369)

小说作者:鱼翔楚天2022-07-25

靳楚歌心情复杂的看着他,想起了那个忧伤的童话;所有的孩子都长大了,但彼得?潘不肯,他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岛屿和城堡,只允许依然保留着纯真的孩子们进入,那里是童年的王国,有着数不清的长着翅膀自由飞翔的梦想。长大的孩子们或许会渐渐的忘了,但也有人舍不得忘;然而在现实中,谁能真正的抗拒成长呢?为了成长,你必须放弃某些曾经视作珍宝甚至愿意用生命去捍卫的东西,因为除了你自己,很可能没有人会再对它在意了。无论自觉,或不自觉,我们总要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也许规则都不再相同,甚至截然相反,如果我们不能去改变它,便只有去适应它,接受它对自己的改变。究竟要站在怎样的立场,才能确定不移的判定,到底是世界错了,还是自己错了?大概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听了靳楚歌的一番话,靳楚文陷入沉思,但是心有不甘的,他挣扎着说:“可我真的不想变成像他们那样啊,冷漠,自私,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为自己考虑——你读一中的时候,周围的人也都是这样么?”

靳楚歌笑了,“只要你愿意花时间,或者不怕受伤害,你总会找到适合与你做朋友的人。其实有很多人也和你一样,他们也不想改变规则,但是遭遇了挫折,怕再受伤,所以把自己重重包裹起来,不肯轻易示人罢了。”

靳楚文不认同他的说法:“如果因为患难结成的友谊,到最后发现从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别有用心,以后你还怎么去相信别人呢?”

靳楚歌不好接话了,他不想自己会变成一个虚伪的布道者;他知道靳楚文指的是什么。

果然,靳楚文停了片刻,以一种轻蔑又带点伤感的语气说:“我肩膀上的伤,是他咬的。”

靳楚歌并不惊讶,他接着问:“你打架,也是跟他吧?”

“不是跟他。但全都是因为他。”靳楚文侧了侧身,疼痛让他又轻哼了几声,“你们一中本校直升的学生实在是太可恶了,考不过我们就四下散布谣言说我们作弊,这次他考差了,可给他们抓到把柄了,成天冷嘲热讽的,我实在看不过去,就找他们打了一架,他们不服气,又找帮手来,我就连着打。”

“你很英勇啊。”靳楚歌连自己都弄不清这话是褒是贬,是羡慕还是鄙弃。他还另有关心:“那他呢?”

“那个白痴!”靳楚文恨恨的骂,“非但不帮我,还做和事佬,拦在中间,死挡着我不撒手。”

“总好过站在一边看,或者跑得不见人影吧?”

靳楚文哼哼冷笑道:“碍事啊。结果两个一起被人打,连我都踢了他几脚。”

靳楚歌笑了笑,沉默许久,微微有点像是叹息般的说:“楚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想过——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我们付出的同时,往往会希望能有所回报,但只要他不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有什么错呢?”

靳楚文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即使他那样对过我,我和他说明了,他也答应了,我还是愿意和他做朋友,甚至不介意再一床睡。可是……”靳楚文吸了一口气,“我甚至答应他,我可以一直陪着他,可是爷爷……”尽管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靳楚文把头埋入了双臂间。

靳楚歌无言以对。兄弟俩都把爷爷当作了最可信赖的人,爷爷也确实用他的生命证明了这一份信赖受之无愧;他守口如瓶,没有对任何人多说过一字;虽然不认同,却还是选择了接受。他因为一件小事对靳楚文大加斥责,对自己一句重话都不肯说,严厉与慈祥是有别,但关爱是不分轻重的啊。正是这一份沉甸甸的尊重,和更加沉甸甸的期盼,越来越重的压在靳楚歌心头,让他透不过气来。

靳楚文缓了缓情绪,又说:“我觉得我和他没法再继续做朋友了,无论过去答应过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了……我知道最大的错误根本在我,我不该请家长的时候耍小聪明叫爷爷去代替,他发那么大的火,我就怕……”

靳楚歌的心冰凉。所料无错,靳楚文确实认为自己对爷爷的离世难辞其咎,耿耿于怀。他哪知道更深的祸因,早在他的情书被截获之前,便已经无法避免的埋下了呢?面对靳楚文的眼泪,和全家人的憔悴,靳楚歌没有勇气承认这一点。

又哭了几声,靳楚文收起悲切,尽量恢复冷静。他鄙视自己的眼泪。他央求靳楚歌:“哥,你能不能帮我跟我爸妈说说,让我转回二中吧,我相信只要努力,在哪儿都能考上大学的。”

靳楚歌苦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如果他们不得不同意呢?比如我严重违反校规?”靳楚文异想天开的假设。

靳楚歌轻揍他一下脑袋:“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记过是会写进档案的,你以为二中会接收一个被一中开除的学生吗?面子上它都挂不住。”

“可是我真的很不想……”

靳楚歌默默点头,鼓励他说:“为什么不和你爸妈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呢?别把你想转学什么的挂在嘴上,就说说你的苦恼,你学习和生活上遇到的困难……”

“他们从来不肯认真听我说话!”靳楚文打断他的话,“永远都把我当小孩,吩咐我做这个,命令我做那个,没做到还不给好脸色,而且——哥……”靳楚文又轻轻的唤了一句,“你会跟你爸妈说你的心事么?”

靳楚歌被问倒了。是啊,父母明明是生命中最亲的人,可为什么反而有越来越多的秘密,不能与他们分享呢?靳楚歌很惭愧的摇摇头,笑得很勉强。

靳楚文早就料到了,“他们只关心他们愿意关心的事情。凡事必须如他们的意,其余一概免谈。我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们操纵了十几年,他们总觉得自己为我做的安排是多么多么的好,可从来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靳楚歌担心他越说越冲动,又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所以安抚道:“也许你把问题看严重了。事实并非你想的那个样子吧?今天早上你爸妈知道你几天不见踪影,都快急疯了。”

靳楚文冷笑:“失踪几天了才发现,才开始着急,没准我早就被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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