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我心 作者:鱼翔楚天(406)
小说作者:鱼翔楚天2022-07-25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样子,你可能会觉得我经不起考验,我都没有说过勇敢的话,让你真正放心。说实话,爷爷不在了,我回家见到我爸我妈他们,心里特别惶恐,好多次我都以为自己恐怕坚持不了想要为你做的一切了,那让我特别心灰,所以才不和你说任何事情,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怕自己说错话,怕一个不小心,就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我也需要人安慰的……可你在哪儿……
“我真的很不喜欢你什么话都不说,总是把心思放在心里,有时候我觉得很无力,你这样,只能说明我还不是那个能让你完全交出自己的人,我只能这么想,觉得很灰心,真的……我已经很努力了,在回来的火车上我反反复复的想,不管说出口有多艰难,这次我一定要把自己心中的话都让你听见,让你知道,原来以为你也会同样的,可是你呢?你说什么了呢……
“你说你要考虑,好,我给你时间,一天不够两天,两天不够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就算你还没考虑清楚,也总可以和我说说话吧?我不想我们像陌生人一样相互躲着,我们能一起在学校的时间还有多少啊,你仔细数过么?你真的在乎么?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可是这都是我的心里话,我现在不怕把它们说出来,反正我喝了酒,可以趁机说些胡话。有时候我真想和把你灌醉了,然后听听看你到底会说些什么,呵呵,酒真的是好东西,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
“你还在听着吗?听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声都不吭吗?我自言自语有什么意思呢,啊?”
听靳楚歌每说一句话,薛志钦就感觉像有一把刀,狠狠的插在自己心上,根本来不及感受疼痛,而是一下又一下的震颤,伴随着持续跌落深不见底的麻木。他从来不曾想到,为对方设身处地的考虑,反倒成为彼此的隔膜,因为为对方心疼,因为不敢碰触伤口,因为不想令对方为难,他们太自觉回避了许许多多不可能回避得掉的矛盾,结果成为了各自的内伤,以为对己视若罔顾,是对方还不够用心,还不肯沉淀心情。这教人情何以堪。可是此刻,在最需要掏心掏肺的此刻,在已经缺失过一次给与靳楚歌有效安慰的此刻,薛志钦握着话筒,听靳楚歌在耳边深深呼吸,压住声音哽咽,他依然说不出话来。他生来就不擅长应对深情,而他此生最不愿意目睹的,就是深爱的人难过,哪怕仅仅是他难过的声音,想到他正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也许悄悄落泪,也许心和身如同这个雪夜一样寒冷,薛志钦整个人便都要皱缩起来,手足无措。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薛志钦终于憋出一句。
“别找了,我也想一个人待会儿,喝了好多酒,想吐……”靳楚歌像个孩子般无助,还是忍不住告诉他,“我在体育馆侧门的台阶上。”
薛志钦远远的看见靳楚歌坐在没有覆雪的地上,背抵着门,手抱着膝,脸埋在双臂间,只露出眼睛,无意识的注视着身前的地面。他放慢脚步走过去,走到靳楚歌身前。靳楚歌没有抬头,人缩得更紧。薛志钦呆呆的站着,唇齿开阖,却没有声音发出,只化作白茫茫的水汽。
有车开过来,要进去路对面的厂房,司机停车叫开铁门的那一段时间,敞开的车门漏出车载电台正在播送的歌曲,孙燕姿装作若无事的在唱:“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
靳楚歌忽然动了,接着整个人舒展开来,然后站起身,与薛志钦面对面。有很重的酒气,他竟然带着笑问:“除我之外,你会喜欢上别人么?”
薛志钦不明其意,觉得靳楚歌真的是醉了,说:“我送你回寝室吧。”
靳楚歌不理,依旧问:“你会么?”
薛志钦很难接受这样的问话,盯住靳楚歌看了一会儿,说:“不会。”
“要想这么久。”靳楚歌呵呵笑道,跟着依然在放的歌哼了两句,又问:“你会骗我吗?”
薛志钦被刺痛了,但又不想在这样的时候说负气话,只得正面回答:“不会。”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薛志钦怔住了,不是因为靳楚歌问得直接,而是这句询问透露出来的讯息,以及掩藏在其背后更不可测的风暴——靳楚歌知道了?知道了什么?从什么地方知道的?他不敢贸然作答。事实上,与回应靳楚歌之前倾吐的那些心声比起来,回答这个问题更让他难以启齿。
靳楚歌等着他开口,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无处可逃。薛志钦绝不肯这样便将那一夜的遭遇不试轻重的倒出来,就像他与银久峰心领神会的“绝对领域”一样,这件事,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人,他不会再扩大它的知情人数,即使是对着最不应该有所保留的靳楚歌——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对的不允许任何人涉足的精神领域,在那里,每个人都一样,是绝对的孤独。
就算不回答,薛志钦刹那间慌张失措的神色还是落入靳楚歌眼里,并深印心里。靳楚歌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心痛却无处依靠,只好藉着酒劲又笑了笑,说:“算了,不勉强了,虽然我很希望自己是那个人。”
薛志钦无余力思考,一想到那晚他的心就乱糟糟,靳楚歌又说了什么,他没听进去,直到靳楚歌深深叹了口气,又问道:“现在才说这个,已经太晚了,是吗?”
薛志钦不知所云,茫然的,又不见靳楚歌再解释,便模棱两可似点又似摇的摆了两下头。
靳楚歌的笑容显得很心酸,喉结咽了好几下,才颤抖的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薛志钦哑了。他琢磨不透这句话的真实含义;风太冷,脑子早已经冻僵。
“好吧,是我多嘴了,不该多问的。”靳楚歌旋即又笑了,可表情却是那么难过,“以后不要总是这个样子,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嗯?”
薛志钦的思维就算再迟钝,如此也能听明白靳楚歌言语间打算放弃的意思了。他木然呆立在那里,浑不知命运陡然又一个巨大转折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三言两语,答或未答,便如此简单,如此轻巧的将一段感情交代过去了么?他以为是在做梦,而靳楚歌也不清醒。可眼前人却一如既往的朝他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揉揉他的头发,然后绕过他的身旁,独自离去了。只剩下他自己,怅立风雪里,努力想要醒来,却就是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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