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纪实：遇见城管的那些日子(4)

一群人做鸟兽状散去，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闫文楠喝的有点高，左手搂在小雨的肩膀上，两个人一起出了饭店回家。夏夜路边树荫下，时不时一阵微风吹来，带走身上酒精的温度，很是舒服。闫文楠满嘴酒气，跟小雨说着话：“填的是哪里的大学？肯定是重点的吧。”小雨笑笑，说着：“北京的，是重点。呵呵。”闫文楠点点头，两个人往前有说有笑地走。

“哟！楠哥啊！楠哥好楠哥好！”闫文楠和小雨正有说有笑，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四个人，怪声怪气地跟闫文楠打招呼。闫文楠站定，松开小雨，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小雨有点害怕似的往闫文楠身边靠了靠。这四个人是闫文楠在学校时的死对头，闫文楠手下一帮人那时候老是跟这帮人打。刚开口跟自己打招呼的，正是个领头的，毕业之前闫文楠特意带了几个人把他修理了一顿。看来今天又要动手，不过四个人跟自己打，怎么说闫文楠都是要吃亏的。

“想怎么样，别他妈怪声怪气的。”闫文楠恶狠狠地摆明了态度。“哟，我能敢怎么样啊，楠哥是何等人物，当初不是点名要打我吗，我害怕你啊。”领头的人轻蔑地笑了笑，然后拉过了小雨，“这不是你最罩着的小弟吗？跟你一起喝酒了？”闫文楠看他拉过小雨，握紧了拳头，一把拽住小雨，不让他碰。

领头人狠狠推了闫文楠一把，然后旁边三个人很快揪住小雨。一个人控制小雨，另两个人上去就准备去控制闫文楠。闫文楠后退了一步，领头人伸出手示意身边两个人停住，然后转身拽过被另一个人控制的小雨，轻蔑地对着闫文楠说：“你英雄，今天就让你求我一次，这是你最罩着的小弟，是吧！”说完狠狠一拳头打在了小雨的脸上。小雨很快就流出了眼泪。闫文楠平时是最不能看小雨哭的，借着酒劲儿，闫文楠上去一拳就打在了领头人的脸上。拽过小雨大喊着快跑，然后跟那四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很快闫文楠就被打倒在地上，小雨在一边不知所措，只能跑过去用身体护住闫文楠。正是危急时刻，路边突然响起了车喇叭声，然后是从车里传出来的义正言辞的声音：“还不快住手！”正对闫文楠拳打脚踢的四个人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穿着警服的人，拔腿就跑了。

闫文楠的酒劲儿已经醒了一大半，抬头看见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宋亮。闫文楠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笑不出来，被宋亮扶起来，看着一脸严肃的宋亮，闫文楠一直沉默。“走吧，有什么话等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再说吧。”宋亮开口说着，然后拉起闫文楠往执法车上送。

闫文楠转身对着眼泪还没干的小雨说：“快回家去吧，我没事的。你就别蹚这浑水了，快回去。”说完就上了车，小雨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只是一个劲儿说着：“我也去，我陪着你！”执法车很快开走，小雨的身影逐渐远去。

在车上坐着，闫文楠不时仰头，然后用手擦掉鼻子流出的血。宋亮从镜子里看见就扔了包纸巾过去，闫文楠也没说谢，拿着纸巾就开始擦血。“你们城管还管打架啊？”止住血闫文楠开始跟宋亮闲聊。“预防和制止犯罪发生以及协助人民警察也是我们的工作责任。”宋亮开始打官腔。闫文楠有些烦，就知道碰见宋亮不会有好事。坐在车上，闫文楠无聊地想着到了派出所怎么说。

车子停下的时候，闫文楠惊讶的发现车窗外并不是派出所大门口，竟到了家属院。“没错吧，铁路职工家属院，天天散步都往这边回，你爸妈在铁路上班啊，好了，没什么事赶快下车回家吧。”宋亮回头对着闫文楠轻声说。闫文楠有些惊讶，刚刚还误会宋亮多管闲事要把自己送派出所，这会儿除了感动与惊喜再没了别的感觉。“我爸是铁路上的，呵呵……”闫文楠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然后下车关门的时候才补上那句自己真正想说的：“谢谢你了！”说完转身就跑进了家属院。

第三章那天晚上回到家，闫文楠蹑手蹑脚的开了门，爸爸妈妈已经躺在卧室床上看电视了，听见客厅有开门的响动，知道是闫文楠回来了，妈妈从卧室出来，问着闫文楠有没有喝多。

早在妈妈声音传来还未走出卧室的一刻，闫文楠已经溜进了自己的卧室，紧紧关上门，跟妈妈敷衍着说没什么事让妈妈去睡觉。等听到妈妈的脚步声离开，闫文楠才换掉身上还有些血渍的衣服，跑进浴室洗了澡。站在花洒下，想起刚刚宋亮把自己送回来的事情，闫文楠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这个城管可真的很有意思，明明一开始自己还是有点讨厌他的，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有意无意的遇见，以及刚刚替自己解围送自己回家的事情，闫文楠倒突然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并不讨厌了。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转身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不讨厌，很让人踏实。

躺在床上，闫文楠一直想着的还是宋亮那张帅气的脸，鹰钩鼻配上他独有的不羁的笑容，给人感觉痞痞的，严肃起来的时候也让人觉得不可侵犯，自己被他带上执法车的时候就被他的严肃给唬住了。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宋亮一直到现在也有了一个月的时间了，闫文楠躺在床上一点点的回忆着，然后就想着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就在自己的身边有个这么好的城管呢？走进梦乡的时候，闫文楠脸上还带着些许微微的笑容。

早上被手机吵醒，闫文楠有些心烦，拿起手机，竟然有十多个未接电话，还有十多条短信，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小雨的。或许是担心闫文楠昨天晚上有没有回家，被带去派出所怎么样了。正翻阅着短信，小雨的电话又打来了，闫文楠接了起来。

“文楠哥，到底有没有事情，要不要我也去派出所。昨晚一夜我都没有睡着，一直担心你在派出所怎么样了。给你短信电话都没有回应，到底怎么样了啊……”小雨关切的询问着，略显不知所措的着急口气让闫文楠有些烦。

“没事没事，被带去教育了一顿然后就回家了。我可能是喝多了，睡得比较死。没注意到你的电话和短信。”闫文楠懒得去说昨天晚上到底怎么样，只是编了一些话敷衍着。

听到闫文楠没事的消息，小雨才松了口气，又聊了几句，闫文楠挂了电话。再倒头躺在床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索性就起了床。在客厅碰见正看着早间新闻的爸爸，爸爸调侃道：“终于是早起了一次，今天怎么不睡懒觉了。”闫文楠无奈的咧咧嘴，直接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