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纪实：遇见城管的那些日子(7)

身边有车辆不时呼啸而过，夏夜路边的大树下晚风阵阵。闫文楠恍惚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会再碰见宋亮呢？两个人会再说些什么？他还是会那样痞痞的对自己微笑吗？抑或是突然出现从背后吓自己一跳？已经一天滴水未进，走得累了，闫文楠在树底下坐着，面对马路出神，身后饭店门口停着好几辆私家车。记得上次碰见宋亮就是这个饭店门口吧。

宋亮。这个名字像是个没有答案的咒语，在闫文楠脑子里不知所谓的盘旋着。想起他的音容笑貌，以及自己与他的几次相遇，闫文楠就忍不住轻轻地笑。但是转而一想自己以后到底要怎么办，闫文楠心中的烦闷又如数涌了上来，伴随着对父母期望的不忍和愧疚，闫文楠深深低下了头，从不轻易流泪的自己又一次淌下了眼泪，记忆中这几年流眼泪的次数都没这一个月流的多。

正低着头伤心，突然觉得肩膀上多了一直大手。闫文楠惊讶地回头，眼角的泪水还未掉落，眼神中带着难过与惊讶，闫文楠正看见宋亮一脸认真地蹲在了自己的旁边。

“怎么了小弟弟？”宋亮摘掉帽子，瞪大了眼睛询问着。闫文楠没有说话，转过头，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宋亮倒像是来了兴趣，解开自己警服领口的扣子，扭了扭脖子，坐在了闫文楠的旁边。“说说吧，怎么回事？”宋亮的语气很轻松。“你们城管连这个也管啊！怎么这么多事啊！”闫文楠不怀好意地转头呵斥，好像是要发脾气。但是刚说完就有点后悔，宋亮会不会就这样拍屁股走人呢？自己现在其实挺需要一个人说话的。

正担心着，宋亮听到闫文楠这样说果然站了起来：“这个我确实不需要管，而且我现在下班了，但是既然你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哭就代表一定有事情，说不定是一些对城市发展建设有影响的事情，出于一个城管的责任感，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管一管！”宋亮站在闫文楠面前，一脸滑稽，语气也是调戏的成分居多，但是闫文楠没有生气，破涕为笑。

“好了，别发脾气，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宋亮一边问着一边竟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跳起来去摘树叶，在跳起落地的前后，闫文楠看到了宋亮腰间的皮带，还有他的肚脐，甚至是小腹上隐隐约约的几块肌肉，还没等闫文楠开口，宋亮又一脸好奇地补上一句：“是不是离家出走了？这大晚上的在路边哭。”

闫文楠瞪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宋亮，微微点头。宋亮笑了，扔掉手中的树叶，又坐回了闫文楠的身边，“什么事情要离家出走，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怎么还这么幼稚。”宋亮跟闫文楠搭话。闫文楠转脸看了看宋亮，然后说着：“我已经十八了！连成人身份证都有了！今年刚高中毕业！但是我选择放弃了高考，我学习不好，家里人对我很失望。吵了几句，我就出来了！”

“哦，这样啊。”宋亮点点头，又一脸坏笑地说着：“可你离家出走的行为可不像是咱有身份证的人干的事啊！”闫文楠没搭理他，低着头发呆。

“准备这样坐一夜？没地方去吧？”宋亮问闫文楠。闫文楠轻蔑地笑了笑，刚想对宋亮争辩什么，但是想了想现在的自己确实没地方去，然后不得不小声说了句：“没有。”

宋亮笑了笑，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然后说：“好了，就让我当次好心人，收留你一晚，走吧。去我家，去不去？我自己住。”闫文楠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宋亮会对自己说这些，坐在地上，闫文楠说不出话来。

“走吧，不会拐卖你的。”宋亮说着拉起了闫文楠，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宋亮家里走。

第六章去往宋亮家里的过程中，闫文楠还一直都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多月之前牵走了自己太子的城管，在一个多月之后，带着自己回他家了。似乎是有些荒唐，但是这一切却发生的理所应当，闫文楠掐了掐自己，这不是梦。是真的。

走在自己前面的宋亮，还一直跟自己说着，不要和父母生气，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假若是别人说出这些话，闫文楠会觉得这种劝告很无聊，很古板，但是这些话从宋亮的嘴里说出来，却让闫文楠觉得很实在，或许是宋亮轻松而又略带着点调侃的语气，也可能是自己对他从内心深处就不觉得有抵触情绪。

居民小区的某个楼道前，宋亮停住了脚步，转身对闫文楠说着：“就是这儿了，三楼。”闫文楠点了点头。宋亮干咳一声，楼道的声控灯就亮了，两个人上了三楼。开门进去，闫文楠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第一次来到宋亮的家里让闫文楠觉得莫名的不安，或许是因为家里太安静了吧。也或许是自己有点紧张。屋子里倒是挺干净整洁的，不大的客厅，摆着沙发电视，白色的地板几乎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闫文楠换了拖鞋站在门口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宋亮倒了点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问闫文楠：“要不要喝水？”闫文楠摇摇头，紧接着又点点头，自己已经一天滴水未进了。“什么意思？喝不喝？”宋亮一脸坏笑地问着，然后倒了杯水，“还傻站在门口干嘛，过来坐。”闫文楠机械地走了过去，接过杯子，一仰脖儿喝了个滴水不剩。

“吃饭没？”宋亮问道，闫文楠摇摇头，表情一直很呆。“怎么不会说话了？看你平时不是个挺能闹腾的人吗？这会儿怎么了？”宋亮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解开警服的扣子，把警服上衣脱掉了。闫文楠愣愣地看着宋亮脱掉上衣，两眼直直地盯着他腋下黑色的毛发，健壮的身躯，还有线条突出的肌肉。不知道怎么了，两眼这一刻怎么也无法从宋亮的身上移开。宋亮倒是很放得开，有说有笑的继续问闫文楠：“吃面行不？能不能吃辣？”闫文楠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说着：“随便，不要太辣就好。”

宋亮呵呵地笑着，然后站起来，对闫文楠说：“过来，给你找件衣服，你先洗个澡换上，等会儿就吃饭。”接着就往卧室走去，闫文楠也站起来跟上宋亮的步伐。穿过客厅，闫文楠看到了两个卧室，门都开着，一间卧室像是没人住的样子，堆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另一间就是宋亮住的地方了，一张大床，衣柜，书桌，电脑，就这么多东西了。闫文楠站在卧室门口，宋亮进了卧室，一边说着自己的衣服闫文楠应该可以穿，可能会大一点，一边就背对着闫文楠开始解皮带。然后褪去了警服裤子，只穿着白色的平角短裤。闫文楠看着宋亮翘挺的臀部，粗壮的大腿，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自己从小到大连公共浴池都很少去，更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年轻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么暴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