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我用泥巴捏出一座城(18)

他把我带到最里面的一家，点了烤肉和虾尾。要酒的时候他看看我，我连忙说，“少来点，昨天喝的还难受呢。”

老板烤肉去了，就剩我和他两个人坐着，感觉还怪怪的。

“小武，你变了好多。”海子点了一根烟，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晃着脑袋问他，“你是说生理还是心理啊。”

他无奈的摇摇头，我也从他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是猴王，开始和刀子一起抽的时候特别迷恋，可是最后习惯了延安，一直到现在。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流气了，一点不象以前。”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

我吐了个烟圈，“废话，当年你惹了那么多祸，然后坑都不吭一声就跑了，我就在一个个苦难中无边的挣扎着。”

“是吗?那时候有人欺负你了?”他好像很关心的问。看他那样子，我的舌头又痒痒了。

“那是，天天放学路上被人家围追堵截，有人还打着小旗说要要我血债血偿，当然主要是你欠的债，晚上根本就不敢出门，任何地方一听见人声撒腿就跑，连我妈都拦不住。最后练出了一双飞毛腿，运动会老师都点名让我参加。”我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痞了。

他怀疑的看着我，“假的吧？”

我呵呵一笑，“要是真的，我还能活到现在。”他无奈的摇摇头。

我就装的一本正经的说，“海子，你也变了。”这次我是认真的。

“恩？”他看着我。

“你现在变得这么淑男了。不象以前的你了。”我看着他说。

他没有直接回答，简单的笑了一下，说，“是成熟了，好不好。”

我看着他，心里想成熟了？是不是他又发生了什么。---

烤肉上来了，虾尾也上来了。以前没有在杨凌吃过虾尾，现在才发现这个很对我的胃口，麻麻辣辣的。海子吃的很少，差不多让我一个人解决了，后来海子说那天觉得我就这吃相没有变，我心想惨了，第一次重逢后的单独约会就给人家留下了一个油口满面的形象，哎，好在不是外人。

“小武，”海子拿起酒杯又和我碰了一个，“你现在……幸福吗？”

我吞了一口酒，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当时我就想海子肯定不是g,要不然不会这么问我。所以有点失落。

“你怎么看呢?”我把问题踢回给他。

“我，”他停了停，“我不太能接受。”他缓缓的说。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脚底。后来海子跟我好的时候我反问他你不是不能接受吗，他阴险的笑道，“我是不能接受你和他在一起。”

走一步算一步呗，我也知道不可能长久的。”我没有食欲了。他也看出来了，我们再喝了一会酒就买单走了。

“再去哪玩？”他问我。

“你看吧。”我被他刚才说的有点没兴致了。

“要不去唱歌，还是蹦迪？”他问我，我摇摇头，“不想去。”

“我们去水运打台球吧。”我突然建议到。

他看着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会？”

“且，敢不敢？”我瞪着眼睛说。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和刀子去打台球的。不过那时候他次次打击我，除了媳妇儿这个外号，当时他还叫我“蛋笨，”我不服气问他为什么这么叫，他说叫我笨蛋都不足以形容我的白痴，所以反过来叫。

于是他就把我拉到了水运。

夏天了，广场上人很多，其实就和刀子在这里打过一次。那是在水运逛得无聊了。刀子说这边的球杆不好。还好，打台球的地方人不是很多，更加证明了刀子的观点，我们就挑了一个比较好的案子。

“开球吧。”我对他说。他拿起杆子冲我轻蔑的一笑。

球打开了，以前没有和海子打过球，以为他当时是小混混，技术一定不错。结果我发现我都可以让他两个球轻松取胜。看着他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我奸笑道，“嘿嘿，怕了吧。”

“你小子，还有两下子。”他难得的恭维我，后来我们相处的日子他最怕和我打球了，因为太丢面子。每次我叫他，他都说，打台球有什么意思，有种跟我拼篮球去，我就在一边干傻眼了。

五局下来，他就赢了一盘，还是我看他下不了台让给他的，我终于发现自己的技术在刀子的打击下仍然茁壮成长起来了。

看他实在不行，我就说算了，歇一会儿，他一副解脱了似的表情。我去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行啊，小子，技术不错。”他接过水说。

“跟刀子练得。”我随口一说，他又不说话了，头扭到一边。我心想他是不是在想你是不是床上的技术也和他练得很好啊。

“边上坐坐去吧。”我朝那几个椅子走去。他慢慢的跟了过来。

我一个劲的喝着水，我这个人有个怪癖，手里有什么东西总想把它解决完，拿着水就不停 的喝，哪怕胀死了也要喝完。他在边上看着还以为我无聊了。

“小武，你家里知道吧？”海子冒了一句。

我扑的一下喷出一口水来，望着他说：“大哥，我还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吧，我妈要是知道了，绝对两菜刀把我解决了，还要骂怎么生出这么个祸害。”

海子终于被我的幽默逗笑了。我怕他在深入的问我这些方面的问题，就赶紧岔开了话题。

“你现在呢？怎么不把女朋友带出来让我看看啊。”我无聊的说。

他装得很头疼的样子，“太多了，不知道带哪一个？”我鄙视的看着他，心想幽默还是会传染的。

我就跟他不咸不淡的聊着一些小事，完了还追忆了一下初中生活。

天快黑了，好像话题也不多了，我就看着远处的几个小孩发呆，有两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用泥巴捏着一座小城堡，脸上，手上、身上全是泥，我想这俩小子惨了，回去一定被家长一顿猛揍，可他们似乎玩的很开心，发出的欢快的笑声让我自己觉得仿佛很遥远。我突然联想到刀子很喜欢小孩的，以前在街上碰见小孩都忍不住的过去逗一下，每次我都说他有恋童癖，他就损我说你是自己生不出来吃醋。我就骂他有种你生一个试试。

想着想着，我就嘿嘿的笑起来，并且神经错乱的对着海子叫了声：“刀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