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和张先生(5季全+番外)(99)

情感作者:王泡小泡2020-08-11

特别是生活在中国的同性恋们,有多少,真的有勇气去爱一辈子?即便是那些嘴上说要爱一辈子的,心里也不会真的相信吧。

我逃避鸡米的眼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鸡米突然笑了起来,说,张哲,我觉得你不该恨我,甚至该跟我说一句谢谢,其实你心里已经认定,跟张南早晚会分手,有没有我,你们都会分手。而我,刚好帮助了你,让你提前实现愿望。

不能认同,却又找不到言语反驳,就只能愣在那儿,愣了很久。

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掏出来,是张先生的短信。

还在讨论剧本?下雨了,要不要我去给你送伞?

几小时前,我跟张先生说,我要与老师继续讨论剧本,没办法跟你去吃烤鱼,你先回家吧。张先生走后,我便打车,来赴鸡米的约。

没有回短信,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抬起头,看着鸡米,说,我该走了,今天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祝你出国后,一切顺利,我相信,你永远都会有本事,得到自己想要的。

鸡米起身,从厨房取出一把伞,递给我,说,带上吧,就当我送你的礼物。这次之后,咱俩肯定再也见不着了,你和我都叫张哲,却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好自为之吧。

我接过伞,出门,等电梯。

电梯到来前,鸡米突然打开门,冲我喊了一句:你知道张南为什么那么需要钱吗?他说他想在北京买一套大房子,跟你一起过到老。

电梯来了,我走进去,关门,空荡荡的电梯里,好像有一个人在我耳边狞笑着,不断重复一句,他要跟你一起过到老……

第12章

从鸡米家离开那一夜,一直在下雨。

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窗外的雨声,失眠。

打开手机,想给张先生发一条短信,又不知该说什么。我要告诉他我与鸡米的碰面吗?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人,维持当下的状态。

事实上,说了又如何?时过境迁,就算是我做了一万件对不起张先生的事,迟到的一句道歉,真的有意义?

隔天,青山约我吃饭,说,你的脸色很差,黑眼圈那么重。

没睡好,答得心不在焉。

我不想写那个小说了,没意思,写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而且,我好像根本就设想不出结局,一直在绕圈子,绕的好累。

青山有些吃惊,你要对读者负责任,有很多人都在等待结局,这小说,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哪有那么夸张,就只是一部小说而已,人生有时候都不过一场儿戏,又何况是小说。

大口喝可乐,好像只有可乐,能让我暂时平静。

张哲,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我追不到你,可也想做你能谈心的朋友。我觉得,你太喜欢把问题藏在自己心里,自己隐忍,自己消化,到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

人是群居动物,这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是靠自己就能活下去的,你需要朋友,需要倾诉,这才是健康的生活状态。

青山说的也许没错,可多年来,我就习惯了如此,我的心里话,连最亲近的张先生都没有说过,又何况别人。

你说,如果有这样一个男人,他爱你,为了给你买房子搭建一个家,必须离开你,跟别人在一起,你会理解吗?

突然这样问青山,一下子把他问住。

过了一会儿,才答,我会理解,不过这男人根本就是个傻子,爱一个人,有什么比在一起更重要的?房子,车子,钱,这些跟在一起比起来,都太微不足道。

可是,如果一个男人,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钱,甚至还负债累累,他说爱你,要跟你在一起,你会愿意吗?

追问青山,这一次,他沉默,没有给我答案。

说到底,人们最喜欢做的事儿,还是用美好的梦境来麻痹自己,所谓有情饮水饱,所谓爱情与金钱无关,都是那些明明不缺钱的人,在制造话题来标榜真爱。那些在媒体上大谈不要把钱看的太重的名人,明明自己就有钱的要死。

说到底,人们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没办法装清高逼的……

接下来数日,与张先生都没有再碰面,剧场的新戏紧张彩排,我几乎全天都在盯场,而张先生似乎也有他自己的事儿要忙,也没主动要求见面。

有时候想,是否鸡米与他又有联络,他已经得知我与鸡米的碰面,可从他偶尔的电话和短信,又实在看不出端倪。

好吧,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在电话里,会跟他诉几句苦,做话剧,真是辛苦,付出那么多心血,又不见得有票房回报。

张先生安慰,做一件事,先别想着结果,你又不是为了结果做事,上学时候,就知道你有才华,现在终于可以施展,得偿所愿,该好好珍惜。

每次与张先生通话,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这种感觉,永远都不消失,该多好。

转眼进入十一月,还有两天,就是我的二十九岁生日。

看着手机上的万年历,发呆,莫名的,又有些害怕。从二十八岁到二十九岁,短短只一年时间,却又好像,比一辈子还要长。

与张先生交往这十年,每年生日,张先生一定会送我一块儿蛋糕,好利来最普通的那种。即便是来北京后,有那么多以前没听过的昂贵蛋糕品牌,张先生还是坚持送我好利来,轻轻打开,递到我面前,说一句,生日快乐,就像他第一次为我过生日一样。

今年的生日,张先生还会送我蛋糕吗?我们已经明确分手,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期待那一块儿熟悉的好利来?

过了两天忐忑的日子,其间张先生照例与我通话,却绝口不提生日的事儿,该不会已经忘了吧,或是记得也没必要拿出来说,我又何必强求。

十一月十一日,礼拜一,是光棍节,也是我的生日。

离我们的新戏开演,只剩四天,每个人都更加紧张,忙碌。

午饭时间,手机震动,以为是张先生,兴奋地接起来,却是宋凯。

差点儿忘了,今天是你生日,晚上要不要一起过?我让王贵峰定一个豪华餐厅。

算了,我这儿忙新戏忙的快死了,没心情过生日,何况,又老了一岁,眼看就三十,有什么好庆祝,满心都是悲伤。

挂掉电话,心中失落,也许,我应该习惯没有张先生陪我过生日的日子,毕竟,以后的以后,今年之后的每一年生日,都会如此。

饭后,继续忙碌,昏天黑地,全身心投入工作,才会暂时忘了失落。

直到小文在我耳边大声喊,张哲,你是不是聋了?你的手机响那么久,干嘛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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