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同志小说：天空向北(38)

周童还是拿理科以后出路多未作自己唯一的理由：“你以后文科能干嘛啊？研究古文？历史？哲学？我告诉你们现在就连搞个地质工作都是要理科的，你们不好好想想，算了算了，懒得管你们……”

最后小北和佐阳都报了文科，名单确定下来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王浩天，果然是理科。期末考完，小北终于能够放下讨厌的物理和化学，班上开了个聚会，有些依依不舍地下学期再见的时候很多人就不在一个班了。小北问许秋杰下学期会带文科班还是理科班，许秋杰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啊，还要看学校里安排的。”小北心里还是很希望可以再做秋姐两年学生的。小北特意和佐阳坐到了一桌上，基本上408的人和几个407的凑成了一桌，小北看着浩天，也许他不想和自己说话，自己又何必坐到一起去讨尴尬呢？小北闷闷地喝着饮料，直到余楚生跑来说408的人一起喝一杯。

小北看了眼浩天，心里实在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浩天，但是好好地八个兄弟以后也许永远没机会一起这么闹这么吃了，于是便努力把浩天放在脑后，拿起一杯酒走到408的那桌去。余楚生乐呵呵地举着杯子，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然后要求八个人每个人说一句。其实大家都挺珍惜这份兄弟感情的，江枫、邵先几个人大致说了小相同的话，什么祝愿日后学业进步，不忘情谊。

小北听着心里酸酸的，这帮室友真的挺不错的，江枫和陈嘉都那么讲义气。小北脑子里浮现寝室大战的时候，408的人众志成城的样子，突然想哭了。

“我也不多说啥，”轮到陈嘉说了，陈嘉推了推他那无比古老的边框眼镜，“咱们408的在一起一年真的很开心，马上就分开了，我就一个心愿，让一切不开心的事儿都过去吧，以后都还是好兄弟。”陈嘉说着伸手搂过小北的肩膀，会意地看着王浩天。

小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眼浩天，可是浩天似乎正把眼神往别处飘。小北心里有些小小的难过，终于轮到最小的小北说了，小北简直已经难过得恨自己为什么又这么没用，浩天都可以那么无所谓，不就是一个朋友么？可是浩天对于小北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朋友啊！“谢谢兄弟们平日的照顾！老八此生不忘！喝！”

八个人举杯相撞，一饮而尽。小北回到自己桌上，实在忍不住内心的难过了，不声响地取过一瓶开好的酒，闷自喝起来。佐阳跑在别处敬酒回来，看到小北喝酒立刻拦下来：“嘿，你不能喝酒还这么喝？”

“你管不着！”

佐阳没说话，闷闷地坐在小北身边，拿过小北的那瓶酒直接对着瓶子吹了起来，小北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佐阳吹完那瓶酒：“佐阳，谢谢，让我喝一次，就这一次……”

粉妆玉面谁的脸

朱帕遮颜我相恋

指尖写下字三千

红烛烧夜焚香烟

轻纱挡眼你娇咽

手心紧握你爱的人世界

我红线牵盼月下缘

梦转回轮又等两百年

而你的眼随风消浅

望眼未穿来生去世多少天

我红线牵盼月下缘

琴声愁怜等那心相连

而人难见亭亭玉纤

红尘鸳鸯双栖双飞爱无边

为何你在我身边

而心在飞飞向你捉不到的那一片天

绣鞋床前天琢容颜玉殒瞬间

泪流满面朱唇色变

苦恨何来限你已离我而别

青史何处恋我已无力说再见

却道来世再续今生缘

——向佐阳《玉殒夜》

佐阳也是喜爱写诗的人，而且写得很细腻，小北记起了高一第一个学期那会有次考场作文，自己和他都是写诗的，结果他得了个高分，自己却是低分，现在想来也不仅仅是因为运气好罢了，佐阳写得诗歌真的很凄美。暑假里小北抱着佐阳的诗集，慢慢地品味研究，真的非常不同，一首首诗歌，都带着各种各样的哀伤和眷恋，那是一段什么样的过去，让这个如此优秀的男孩沉溺在这样一段伤痛之中。

爱情和死亡似乎是佐阳诗歌里提到的最多的意象，小北无法想象出平时看上去那么乐观开朗的佐阳究竟有一道多么深多么疼的伤疤。小北从来没问过，就像佐阳从来不跟小北提浩天的事儿一样。小北突然觉得自己这么麻木地过了一个学期，佐阳是多么照顾自己，生活上、工作上、学习上，和当初浩天一样，也不一样。小北和佐阳保持着一种高山流水般的朋友之情。只是突然，小北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像当初喜欢上浩天那样不能自拔地喜欢上佐阳？

这个念头只是飞快地在小北脑子里闪过，然后消失地无影无踪。小北还是没有忘记浩天。根本无法忘记。小北的每一句诗，每一行字，每一滴回忆，全部都涵盖着一个叫王浩天的人的气息，从纸上渲染到心里，从大地渗透进天空。在天空向北的地方无声息地翻涌着。

东明找小北出来上网，一起打那段日子非常盛行的魔兽争霸，天花乱坠地侃人王Sky最近一次和鬼王MadFrog的几场比赛，讨论Moon的最新战术，和犀利的操作。小北也只是属于那种低端分子，勉强能够推倒一个发狂的电脑，前提电脑还不能是不死族。东明也是绝口不提浩天，和小北一起只想着玩游戏，数叨着过去初中里的几个朋友。徐子宗从平洲去郑徳搞走私了，好像赚了很多钱。郑家昕好久都没联系到了，反正不在一个学校基本都看不着了。家昕以前的女朋友思琪前不久回国了，听说好像和家里闹翻了，她的妈妈发现了她后爸对自己女儿不轨的事，轰轰烈烈地闹了一场，思琪现在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读书。

说着说着东明又提到了初中那会的打架王袁空，说他过年边杀了人，坐牢了。小北有些意外，袁空，初中那会像个大哥一样罩着小北，对小北好的没话说，小北一直觉得他这种出来混的人都特别讲义气，没想到现在这会人家已经坐牢了。小北记得自己读初二那会袁空留级到自己班上的，他具体留过几次级他自己都快数不清了，反正那会儿小北只知道袁空是他大哥，凡事儿都要罩着小北。

“他杀人？杀谁啊？”小北停下手里头的游戏，问东明。

“不清楚，好像说是他女朋友，闹分手还是怎么的，反正后来猴子就给她一刀捅死了。”

“判了几年啊……”小北突然有些伤感，回忆起初中那会袁空求他帮他做作业，袁空帮他和4班的人打架，袁空不敢回家的时候住在小北家，小北的妈妈特别喜欢嘴甜的袁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