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山的寨子里,喜欢上一个农民,才不觉得有多苦(25)
情感作者:我想留个言2016-11-19
我点头:“嗯,你就别管了。”
可是他坐了不到两分钟,又开始挪过来:“好啦,我自己来打,你去睡吊床去”。我对他真是无语了,真真是个傻瓜,不知道疲倦的机器人!大概他是想到我的手已经起泡了,所以不愿让我忍着疼痛做事。果然,他一边打一边就说:“等你寄回去后,跟你老爸老妈说,我跟阿哥打这花椒累死人啦,一棒子一棒子地敲,手都起泡了。”他的语气强调了“手起泡”几个字。
“是啊,这花椒里有我的汗水和鲜血。”
“哈哈哈,你还要说,是阿哥带我来打花椒的,里面也有阿哥的汗水和鲜血。”
说到这里,在一旁抽烟的寨老,听到我们的对话,呢喃了一声,摇摇头,做出无奈的表情。寨老,您这到底有几个意思啊?!
虽然阿哥你说的只是玩笑话,但我怎么可能不在父母面前努力夸耀我认识了这么好的一个阿哥呢?我当然会止不住地对父母说,这花椒主要是阿哥辛苦得来的,流了那么多汗,费了那么多力气,在树丛里被刺刮了多少次腿,扎了多少次手才换来这么一包“不起眼”的东西。后来我跟家里打电话说阿哥带我去打了打包花椒,他一定要让我寄回家,说要让你们尝尝。我老妈觉得家里买了花椒,寄回去吃不完很浪费,一个电话里反复念叨不要寄了,我有点不爽快,说:“人家让寄就寄吧,他这么辛苦去打花椒,好不容易也才得一包,是人家一番心意。”实际上,每次跟家里打电话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讲阿哥是如何关心我,人是多么地好,绘声绘色地说起他的各种事情,我妈都老老实实听着,然后感慨:“你要是以前住到他家就好了。”是啊,我们如果是一家,我会多么幸福,而老妈你又会多么幸运,如此勤劳的另一个儿子,世界上难找第二个了。
所有的花椒打下来之后,阿哥就把他们抹开当场晒起来,这时已经一点半了,我们开始吃带来的午饭。寨老也把饭拿出来,他带了腌菜。我们把零食拆开全部倒在塑料袋里,和寨老的腌菜摊放在一起。爱说话的寨老又忍不住了:“你们俩个就是小孩子嘛,拿这个当菜吃。好(四声)吃啊!”我和阿哥面面相觑,阿哥坏坏地教我怎么回应寨老:“你就说‘寨老,你要是不吃这个的话,那待会儿看着我们两个吃就行了,啊’,是不是,XX?”说完,挤了一下眼睛。我跟寨老都笑出声来,寨老拿着筷子指了指阿哥:“这个XXX的嘴巴啊,真是…”
我们饭盒里的饭是阿嫂舀进去的,吃了一会儿发现饭不太够吃,我就准备再吃一点点剩下的全给阿哥。阿哥见状说:
“你多要些去,多吃点。”
“哎,我不吃了,已经够了。”
“你是不是挑食啊?!”阿哥开玩笑地说。(他知道我在这里不挑食,即使不好吃,也会闷头尽量吃。这里的日常三餐非常差,商家来给他安卫星电视那回,晚饭时,那个老板问起我来这里的缘由,阿哥向他叹气说:“哎,他来我们这里,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很辛苦的。”)
“我怎么可能挑食!就是因为我从小就不挑食,我现在才长这么高。”
“哈哈哈。长这么高也要吃饭!”阿哥提着饭盒朝里看了看,就起身要拨饭到我碗里:“你吃啊,剩一点给我就行了。”
我赶忙往后缩:“我真的够了,已经吃饱啦。你才应该多吃,你打花椒付出了劳动!”
“你也付出了劳动,看,手都起泡了不是。”
“是啊,你看,又起了三个。”我伸出手。
“是啊,所以你要多吃,下午你要是饿了走不动,我没车拉你回去哦。”
“不要,你吃,吃了再长高一点,啊。”我把饭盒推到他面前。
“哎呀,你吃,吃了再长重一点,啊。”阿哥学我的话说。
我们就在寨老面前表演相声一样,这直接导致他又“看不下去”了,嚼着饭菜别过头笑个不停。好在最后我还是成功让阿哥把那些饭都吃了。
吃完午饭,聊了一会儿天,寨老就躺石头上睡觉了,我跟阿哥也轮流着躺吊床上分别睡了好一阵,我先他后。三点过的时候,又来了两个同村的放牛人,他们四个就你一句我一句地用他们的语言聊天,我只能听懂一点,于是瞌睡又上来,我就叫阿哥下吊床,我又睡上去。我在半梦半醒中,竟然迷迷糊糊地躺了三个小时,直到仿佛听见寨老和另外俩人都赶牛下山了我才费劲地睁开眼,看到阿哥正在把晒着太阳的花椒装回口袋。阿哥叫我:“XX,别睡啦。他们都走了,我们也下山去。”牛在山下的水塘里泡澡,我们就坐在池塘边聊天,这回我们聊到七点四十多,是最晚的一回,回家要是不快走几步,就看不见路了。为什么这次聊到这么晚,我其实早已察觉出来原因。
大多数时候放牛我们都是单独俩人,有时其他放牛人来坐一会儿就会走,或者仅仅是赶着牛经过,那样我们都是六点半准时收工。但如果有其他人来了不走,有时是他们说他们的话我无法参与,有时是我拿着录音笔采访别人,这种情况下我们就会延迟放牛时间。我很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之前放牛从来都只有我们俩,但那天有寨老和另外两个放牛人,其中一个还带来小孩子,整个下午都跟我们一起,我跟阿哥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单独聊天。到了六点半的时候,他们都赶牛回棚了,我跟阿哥也下山去看水塘里的牛。我以为下去后他就要把牛从水里吆喝出来,赶到它们常常睡觉的那片隐秘的树笼,我们就像往常那样回程了。但到了下面,阿哥就跟我说:“不急着回去,我们再多坐一会儿。反正我们骑了车来的,不怕啊。”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后来我发觉,凡是遇见这种情况,阿哥就会拖延时间回家,且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到山下的水塘边再聊上个把小时。那个水塘很幽静,被四面的高山包围在坳地,各种鸟叫虫鸣都很清晰,我也好喜欢跟他坐在那下面看着懒洋洋的水牛,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所以在我看来,阿哥似乎跟我一样,都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只属于我俩的放牛时光。所以我觉得,最惬意的一定是在山顶的那次。那里没有任何人上来,只有我们俩谈着天说着地,看着远山守着水牛,我能感觉出那次阿哥的自在。只有在那样的高处,他才会给我摇吊床,我也肆无忌惮地欣赏他船夫一样的可爱动作;只在没别人的情况下,我才敢对他说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和他一起放牛,才会充满温情地轻轻捉掉他头发里的飞虫,他也静静地让我帮他;只有在只属于我们俩的时刻里,他才会跟我头碰头、腿并腿地看手机,俩人对视的距离近到我难以呼吸。而在下面常驻的歇脚处,这些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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