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山的寨子里，喜欢上一个农民，才不觉得有多苦(32)

“醒啦。今天早上回来只是感觉不舒服，想吐，我已经不醉了。”

“真的假的？”我想到今早上看见他走路，好像真没醉。

“真的。”

“噢，我还以为你又喝醉了酒开车。”

“我没有。”他用一种听话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刚一说完这话题阿嫂就走了过来，我和阿哥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地一同闭口。阿哥有些事情懒得跟阿嫂说，怕越描越黑，比如这次醉酒的事情；或者觉得女的有些事不用提前知道，比如他想去贴装修广告的事情；再或者是因为意见与阿嫂不和，不想听她念叨，比如关于“家族休息日”的事情。老一辈的人很相信休息日的禁忌，年轻一辈信仰的程度就轻多了，但阿嫂的观念是比较传统的。休息日不让人干活儿，对于打工挣钱的人来说很难遵守，特别是遇到一个月加起来要休息五六天以上的情况。在外省离得远远的，那好说，休不休息家里人管不着，家族的人也不会说三道四，但阿哥就在附近的村子干活儿，要是明知道休息日不回家休息，到时候家族里有人出了不吉利的事可能就会怪阿哥。阿嫂则担心不休息，会有不好的东西找上自己家门。我以前就这个事情问过阿哥：

“阿哥，比如说你们在外面做电力的时候，如果遇到休息日会休息吗？”

“有些人要休息，但休息多了人家老板谁相信你啊？你是这个家族今天要休息，他又是另外一个家族明天要休息，那还做个屁的工。”

“那你在外面的时候不休息吗？”

“我不休息，我才不管这些。”

“难道你不怕吗？”

“我不信这个。在家里休息主要是因为怕别人说闲话。”

最近一两个月，阿哥所在家族的休息日就特别多，又正值阿哥在外面装修找钱的时候，他不可能每次都回家来闲着，一天不做事，就损失好多钱，因此好几次他都没回来。有一天我跟阿嫂不知怎么的就聊到这个事情了，阿嫂说：

“你阿哥感觉不太把这个当回事，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是啊，前两次他都没回来。”

“前两天我问他了，说是你不知道呢还是直到了故意不回来的。他就说他记错日子，我不相信，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阿哥说他不信这个的，休息主要是怕别人说。”我脱口而出。

阿嫂有点不相信我说的话：“你阿哥这样跟你说的啊？”

“嗯，我们聊到过这个问题。我问他不休息怕不怕，他说不怕。”

“哦，他这样子说啊。反正我也不知道你阿哥怎么想的，我是他老婆，他都不跟我说这些…所以我就说他是故意不回来的。”

阿哥不跟阿嫂说的话跟我说，不跟父母和亲弟聊的话题也会跟我聊，这也就是我们交心的原因所在吧。我期待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他，包括我对他的感情，他也愿意把心底的东西都吐露给我，只是不知道他心底有没有我。

阿哥又一次几天没回来了，他回来那天傍晚我正在整理资料，就没下去看他，我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心急火燎。到了晚上八点半都过了，阿哥突然在楼下叫我，他肯定是看见了我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我“喔呼”了一声，探出头到窗外，因为天热他脱了衣服半裸着站在楼下，手里端着碗：

“下来吃饭啦。”

“我已经吃了，今天我们吃得蛮早的。”我以为他就是问我吃饭没有，说完都架势要把头缩回来了。

“XX，石林是哪个地方啊？”他赶紧问。

“啊？”我不是没听清他的问题，而是觉得怎么这么奇怪，莫名其妙地问我石林。

“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说石林那个地方弄了斗牛场，那些牛好大啊。所以我就来问你石林在哪个地方。”

“石林，这两个字怎么写的？”

“就是石头的石，树林的林。”

“哦，在云南呢。特别特别出名的一个旅游景点。”

“哦，是这样啊。我看到都是些高高矮矮的石头，跟我们这真不一样，啊？”

“是啊，那个地方就是很有特色，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总是听说，别人谁谁去石林旅游什么的，已经出名很多年了。”说完，我看了他一会儿，又准备抽回身子继续写完剩下的东西，他见我要结束对话的苗头，又着急的说：

“你不下来看电视啊？你来看看电视上讲这个石林嘛。”

“还没完啊？”我心里已经在偷笑，这个石林有什么好看，值得把我也叫上一块儿看…

“没有，还在讲，下来看，啊？”他瞪大着眼，仰着头看着我，额头上满是汗，嘴里还嚼着饭，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我这就下来。”我干脆地回答道，心想剩下一点就晚些再整理吧。等我下去，我们一起走进他家里，电视上哪里还在讲什么石林，早就完事了，顿时我心里一阵甜蜜感就上来了。

同样的情况，有一次他回来了吃完饭就在家里看电视，没叫我去吃饭，我也一直没下去，直到我下楼在家里吃完晚饭我才走出家门。出了家门我看到一家人都在看电视，我没有及时走进去而是选择先在院子里溜达一下。他们电视放得挺大声，我穿着凉拖也没有脚步声，以为他大概都不知道我跑院子里来了。大概几十秒过了，他的喊声就响起了：

“XX！”

我确认了一下是不是他在喊我，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XX！”他又喊了第二遍。

“噢！”

“看进来看这个啊！”

我心想又有什么新鲜玩意这么好看，进去看到是中央九台在放关于冒险家的纪录片，此时正在讲一个喜欢在两座悬崖间无保护走钢丝的的人。我站到他身后还没坐下，他望着我：

“你觉得这个是真是假啊？”

“这个肯定是真的吧，很多人都表演走钢丝啊。”

“这么高的地方也敢走啊？”

“老外喜欢冒险嘛。走过去了就算好，要是摔死了，那也是他自找的咯。”

“嗯，这…这…这人挺牛的，啊。”他结巴了一下，估计不晓得就这个话题说什么了，因为这根本就不构成一个话题嘛，哈哈，阿哥，真不知你是真想问我走钢丝是真是假，还是其他什么心思呢。总之，阿哥回家要是我没有第一时间下去，他就容易找这样的“无聊”话题，有心无心，可爱至极，有时候他还会做些无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