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山的寨子里,喜欢上一个农民,才不觉得有多苦(68)

情感作者:我想留个言2016-11-19

我到了车站,下车出站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没看到我,他眼睛盯着出口处,伸着脖子张望着。我走近了喊他:

“阿哥。”喊他的时候我脸上没有笑容,我哪里挤得出笑容出来。

“出来啦?”本来笑眯眯的他看到我这个表情,他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气氛瞬间有点尴尬,我脑子完全乱的,不晓得说什么:“嗯。...你...现在...”

“你吃饭了没有?”

“啊?我...”

“那去吃饭吧,我也去吃。”

我把他后半句听错了,听成“我不去吃”,所以说:“噢,那你现在要回去了啊?”

“不会去。你肯定饿了吧?我说去吃饭。”

“噢,你也去吃啊?”

“是啊,我也饿了。”

“那,我...我去把行李存在车站,然后我们去。”

“嗯,那我先把车骑到市场那边停了,你存好了就过来啊。”

“嗯?噢。你先过去吧。”

我们的对话总显得接不太上,相信他也感觉到了,而且我的低落他也意识到了。

我把行李存了一部分,然后拿着要准备去快递的部分去市场那边找他了。去到那里没看到他就给他打电话问,他说我在桥头这里。我就走过去,这次是他先看到我,我没看到他。等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笑嘻嘻地朝我走过来了,头发乱乱的,两手插在裤兜里,肩膀耸着,感觉有些冷。我看到他,非常非常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但这个笑容还是太过牵强,牵强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笑着,走过来伸手拿我的行李,挺重的一包,里面主要是书,我也就给他提了,我自己身上就背着相机包。

“吃什么?”我问,很小声,且有点口齿不清。

“啊?”

“我说现在我们去吃什么?”

“吃什么啊?就去吃碗粉什么的嘛。”

“我不想吃粉,我们去吃快餐吧。”

“嗯,好。”

然后我们朝着农忙市场外面专门卖快餐的那条街走去。我见他很冷就问:

“你很冷啊?”

他抿着嘴笑着对我点点头。

“你穿了几条裤子啊?”我见他冷的样子好可怜。

“就一条。”

“一条?我都穿了两条。”

“没有啊。”

“你没带秋裤过去啊?”

“没有带。”

“你怎么回事啊,该带的东西都不带。”

我们找了一家快餐店坐了下来,我见他好像衣服也穿得不够,我就问:

“你里面穿了几件衣服?”

他笑嘻嘻的,不做声,默默拉开夹克的拉链,然后扯着胸膛让我看。

他里面就穿了一件短袖体恤。

“穿这么少!”

“嘿嘿。”他傻笑着。

等菜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他的手在发抖:

“你冷得发抖啊?”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愣了一下才说“是啊”

然后我就去给他舀汤,我把汤端到他面前时,他还没反应过来。我见他没反应过来就说:“你先喝点汤嘛,这个汤很热,看你冷成什么样子啦。”

“噢噢,好。”他很开心地笑。

一边吃着饭,我一边教他发手机短信。打开短信的目录页面,第一条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对话。目录页面每条短信都只显示摘要信息,也就是最前面的十几个字。我们对话的摘要是:“我是真的...”这是一条他没有发出的草稿。点开进去之后也只有这四个字,是他没有写完也没有发出的。我们的会话排在最前面,说明这条短信是他离现在最近的某个时候编辑的,很可能是今天。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在这条短信里说什么。

教完他发短信之后又教他如何删除整个对话,用我和他的对话当例子,这样子也正好删除了我和他的对话,免得阿嫂看到我们发短信悄悄在金城江见面的事情。教完他之后,我往下翻了一下,突然一条对话信息刺入我的眼睛,这是他阿嫂的对话,同样的,我只能看到摘要信息,前面十几个字,并且不点进去就根本看不到这条信息是他跟阿嫂谁发给谁的(以前我知道他和阿嫂在对方的通讯录里被称作“老公”和“姨”,他来这边打工之后,阿嫂换了一个号码,现在阿嫂的通讯录里依旧称他老公,他的通讯录里阿嫂则变成了她的全名)。这条信息摘要是:“你睡了没有呵?我想你跟我睡...”我完全无法形容出当时我是什么心情。

我在他面前深呼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饭碗,筷子有气无力地拨弄着米饭,偶尔送一点点到嘴里。但我尽力忍住自己的伤心,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终于吃完饭,我看他不冷了就问他还冷吗,他说不冷了。出了餐馆之后,我以为他要马上回去了,结果他说他跟我一起去寄东西,寄完东西我又到档案局去办点事,他都一直都跟我一起。

一路上,我每每跟他说话,说不了几句,我就眼泪止不住打转,声音就要哽咽,我一直很使劲地憋住,泪水没掉下来,一旦要哽咽了我就不说话。我总是走在他前面一点点,免得他看到。但我又想让他看到。事实上,他已经察觉了。我这种状态,使得我们整个见面过程都没说什么话,多数情况就那样默默地走着。有时候聊起来了,不一会儿我就再次低落下去,什么都说不出来。有一段路,我们走了很长什么都没说,他于是开口在:“唉,你阿嫂她...啧...本来打算今晚就在那边,你和我在一起,我们去逛一逛,好好聊的。但是现在真的没办法。”

“嗯。”我很小声地嗯着,点着头。

办完事,我们往回走,我以为这下子他应该要回去了。但是走过了市场我都没见他吭声,我就问:“你的车停哪里的啊?”

“市场那边啊。”

“噢。”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要送我去车站坐车。

到了车站,我取了行李,他帮我拿重的登山包,我拉着轻一点的箱子。去售票窗口买票,等出票的过程中,眼眶里的眼泪实在是太多,我都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看了一眼车票,是三点钟的,那个时候还不到两点半。于是我很高兴还能再跟他呆半个小时。拿着票我转过身,他看到我眼睛里有眼泪,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我。我说:“车票是三点钟的,我们还要等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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