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我所能在你身边（和大学舍友的故事）(31)

这是我自己造的孽，但那时候我心里有点不爽，异性恋可以随便和同性朋友毫无隔阂的接触，不像我们这种人，无论同性异性都要避嫌。

在假期里，我一直和小垚保持着很高的聊天频率，有时会互相发点表情包和网上流行的段子。他也不像以前那么害羞，有的时候甚至和我互相挑逗调情一下，就像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的情侣一样。所以我经常对着手机乐呵，小起每每看到我对手机傻笑就一脸鄙夷:“你丫的没救了。”

有一天上午，赖床的我被小垚的电话吵醒。“嗯？”

“来车站接我。”

“.”我没睡醒，吓了一跳。“你来南京了？”

“嗯。”他的那头很嘈杂，听起来不像是骗人。

“哪个站？”我把手机夹在肩和耳朵中间，像霍金一样偏着头，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哈？”他一愣，“还有几个站？”

我早料到他会迷糊，直接教他：“看车票。”

“上面就只写的南京啊。”

“我知道了，等我半小时。”

“怎么要这么久？好热的。”

他在那头抱怨。

“南京南站的话我直接走过去就能接你，你买错了。”我哈哈地笑，“你小子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啊。”

“给你惊喜啊。”

我心里真的很高兴，到嘴上还是损他:“惊喜没有，有的是惊吓。你站那里别动，等我到啊。”“好。”

我打的过去总站，穿过拥挤的人群看见出口处的他，直接飞奔过去。立马接过他的大行李箱和书包，丝毫不掩饰我的欣喜:“总算把你盼来了。”

“哥。”

他笑得时候露出一口白牙和两个酒窝，“我想你了。”

“咳咳。”我被他突然地直白搞得不知所措，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们先回家，中午带你吃好吃的。”

“嘿嘿好。”

到了我家，他有点拘谨，我开玩笑:“你怎么带了这么大的一个行李箱啊，打算整个暑假不走了？”

“我去上海参加个雅思的培训班，加上考试要一个多月，行李全都带着呢。在你这儿待上两天就直接去了。”

“哦。那你整个暑假都在上海了？”

他低下头，小声嗯了一声。我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但奇怪的是我心里也没有以前那么敏感了，我觉得我再纠结在他出不出国这件事上纯粹给自己添堵，让双方都不好受。

“那这几天我可要带你好好玩玩，想去啥地方告诉哥，马上苦日子来了就玩不了了。”我打趣。

他特别自然地往我床上一躺，朝我说:“我其实什么地方也不想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行啊，我听你的，在家里你可别怕无聊，也别说我招待不周。”

我当初太迟钝了，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双关。

晚上我爸妈回来，他们很开心见到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使劲地夸，我们两笑得贼眉鼠眼，觉得这种地下情是特别刺激，跟走私偷渡似的。

我其实没想到他在我家住的这两天，我们两就真的什么地方也没去，缠绵了两天，我们的亲热充满仪式性和悲壮。我们两都知道，这样舒服在一起的日子，到他出国，撑死一年。

// 我回来了，被赶出家门确实不太好受。这几天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我太低估我爸了，也太高估自己了，我先休息，大家的留言有空在看。

番外一（出柜，上）

时间转到2017年初，我和小垚分分合合也有4个年头，在国内如火如荼过年的时候，爱尔兰却下了很大的雪，路上一点人也没有，很寂寥，和国内格格不入。可能是明显的心理落差让我觉得很空虚。我问小垚：“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很久了。”

他那时候正在桌前赶教授的论文，听见我的话头也不抬：“恩，很久了。”

我不知道脑子怎么短路了，直接说：“今年放暑假我想和家里摊牌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你觉得时机成熟了？”

“…”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5月初，我们乘飞机赶到自己家里，先和老大安余玩了几天，安余在上海读研，老大在D城托家里的关系找到一个闲差。 跟几年前不同的是，他们都有了女朋友。他们也知道我和刘垚的关系，所以还打趣的问我:“你媳妇儿呢。”

我把打算出柜的事情和他们一讲，他们就劝我等等。

那时候知道我性取向的几个朋友，包括很多天涯的读者都劝我有了经济实力，或者找到工作再出柜，我当时不以为意，觉得有没有经济实力和出不出柜是两码事。

记得6月1号是儿童节，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脑子一热，就决定摊牌。那天正好我妈不在，小垚那时候也刚从哈尔滨回来，和我见了一面也准备和家里一起飞去昆明旅游。 我心里觉得，这两个人一走，我就有了莫名其妙的底气。1号晚上，我就在饭桌上和我爸说：“爸，我和你说件事。”

“啥事啊。”

“我以后可能不结婚。”

“找不到女朋友？没事，我带你去相亲。”那时我爸还以为我在开玩笑，但是看我的表情，他觉得事情不简单。他说：“理由。”

“我喜欢男的。”

我是直接说出口的，因为我担心我犹豫以后就不敢说了。

“…”老爸他就一直盯着我看，我反正低着头，只敢用余光瞄他，过了很久很久，他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知道他想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生，我只能实话实说：“3,4年了。”

“你妈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告诉。”

他跟我对话的时候，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这不太正常，因为从小到大，老爸一直对我笑嘻嘻的，偶尔我闯祸他也只是装作生气。

“你不要想有的没的，先把书念完。”

说完他就去洗澡了，我开始还很庆幸，因为我看过太多流血流泪的桥段，虽然我知道出柜不会很轻松，但是这样我爸这种自然的反应让我觉得一股气没憋上来的感觉，就像手枪上了保险却不射击。 第二天我很开心地告诉小垚说我出柜还算顺利，又乐呵乐呵地去天涯告诉读者说我出柜了，那几天我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因为我觉得连家里这关都过了，我和小垚就能迎接光明灿烂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