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三部曲:未名湖畔的爱与罚(149)

情感作者:逆旅大人2021-12-02

“不是……”他停顿了许久,大约是在寻找合适的词句。

“不负责任的爱情,真地伤害别人。”他接着说,“或者是将就,或者是别有所钟,或者就是玩玩,最后只要说一句,不爱了,因为不爱了,就把所有的责任都一概推脱……”

“以前的人……一定恨透我了……我对他们还远不如于雷对我,我也远比不上于雷……报应不爽阿!”他接连发道。

可人疼爱的小弟弟。

唉……

72、于雷和陈可温暖的冬日

秋水纱拢。十一月末的一个阴天,未名湖上没有波光,只是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周围的所见,都变得依稀。近处的柳是如此,远处的飞檐也是如此。

他掰下一根柳条,抛向湖中,泛起了涟漪,一圈圈地扩大,一圈圈地扩大。

于雷在他身边,闲适地躺在石头上。今天是周一,未过巳时,天候亦不适合游览,在这本就幽僻的地方,只有他二人互相依偎。

他趁四周无人,稍稍俯就,在于雷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于雷反弓着身子,迎上他的唇,然后又笑着躺回了原处。

“我去院里弹会儿琴,你先回去吧,他说。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么?”于雷问道。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想一个人弹一会儿。”

于雷理解地点了点头,起身陪着他一道往光华楼走去。

弹琴么……

算是给他外婆的汇报演出吧,今天是二十九日。

陈可本想要于雷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可他临时却改变了心意,因为他担心自己到时候会禁不住掉眼泪——他不怕于雷看到自己的软弱,但不想他看见自己的难过。

眼前的琴键,映着惨淡的日光,反射出古典的光芒。

他坐下,闭着眼睛,找到那两个一组的黑键,从这里按下去,就是DO了。

外婆,该给你弹一首什么好呢……

这几年,我在琴上已经没什么长进了,弹得好的那些,现在可能也已经不如从前,你听了,会不高兴吧……可想要再听到你的批评,早已经不能了。

肖邦,夜曲第二号……

依然是旧日的旋律,可是,外婆,你能听见琴声中的不同么?

这些曾经记录着幼时的苦涩的音符,如今,却无不浸染着平静和快乐,就连那个忧郁的下行增二度,也不能再勾起我往日的伤悲。你知道么?这都是因为他,因为那个叫于雷的男孩。

祝福我们吧。因为我从没有这么幸福过。

蹒跚,挣扎,跳荡……终于,主旋律冲破了束缚,重归最初的平静,先前的痛苦、焦虑和紧张,最终化作一尾余音,消失在澄净的音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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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于雷的父亲便志得意满地进京了。

今年,全军进行了编制大调整。早在去年年头的时候,就有消息说于父辖下的单位要降半级,这大半年里于雷他爹都在京浙沪之间奔走游说,却未见成效,而降级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更改不得了。

于雷他爸咽不下这口气,便只好另谋前程。也是凑巧,这厢编制调整方才有了苗头,上面便接连出了大事。先是浙东一员少将的公子,不知道突然短了哪根弦,一时兴起在网上发了篇军备清单,被当成是重大泄密案件立案侦查,楞是给他老子玩了一个大大的处分出来;接着海军航空兵的一位师座驾驶苏-30低空飞行,挂上了树梢,把一亿多美元的外汇给烧了;最后连潜艇也来凑热闹,在巡航过程中发生了严重的泄漏事故,兹事一出,京城震动,连着新帐旧帐一块算上,免去了数员高级主官的职务,如此一来,浙东大营里便虚了几处高席,为各单位有心进取的军官们大开了方便之门。

于家两代加上姻亲家里在军中的经营,别的不说,这人脉可是攒下了不少,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便派上了用场。

这人要是用对了,原是一件三赢的买卖。

就办事的来说,有人替他说话,办事方便,自然是再好也不过;就管事的的来说,他帮这个忙,求他的人开心,又给足了人脉面子,自然可以把他人脉化为己人脉,谁知道哪天就会用上呢?就人脉本身的来说,他这便是给新进的官员做了个人情,报酬以后自会慢慢清算。

当然了,这首先还得在居中经营的人有极高的博弈技巧,对症下药,看人下菜碟,否则把两边都得罪了,也不在少见。

于雷他爹这回可是下足了功夫,毕竟是事关他甚至他老子的面子问题,左右权衡之下动用了总政一个极硬的靠山,去和上面的人讲,自己又事先打点,于是三两回饭吃下来,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上一周,总部开了常委会,讨论浙东的人事任免。会后于父便接到了电话,说常委们考虑到他业务水平十分优秀,在沪上服役的年限又过长,便决定让他填了一个极好的缺,命令明年初便会下来,届时就要去浙东赴任了。

他这次进京,一来是总结清理自己任上的交接事务,二来也是把各个常委和替自己出了力使了劲的贵人们跑一遍,答谢一番。到了十二月初的时候,该应酬的都已经酬毕,于雷他爸便想着再尽一点私情,往儿子这跑两趟,买点东西,吃两顿好的。他听说陈可搬去和于雷一块住了,便打定主意要约着他吃吃饭,见见面——也替他儿子当面相一相是不是个可以一块处的孩子。

陈可甫一听说要和于雷他爸吃饭,唬了老大一跳,语气里便有些不情愿:“叔叔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他知道我搬进来了么?”

“知道啊。”于雷答得轻巧,陈可更没了主意。

“啊……那怎么说呢?就说我们俩关系特好,想一块住着,还是……还是说我学习比较紧,你这儿正好多一间房就让我……”他磕磕巴巴地绞着脑汁。

“哪那么多麻烦事,”于雷说,“我爸妈都知道陈可是谁。”

“什么意思!”陈可惊讶道。

“就是知道咱俩的关系啊,我大一刚喜欢上你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了。”于雷心里也有些打鼓,但嘴上还是轻描淡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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