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三部曲:未名湖畔的爱与罚(96)
情感作者:逆旅大人2021-12-02
陈可有点害羞,眼神闪烁地看着于雷的领口。
哥,我真的会很想你的。但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有胆量把这句话说出口。
“自己好好照看自己。”于雷紧紧地抿了抿嘴唇,笑着在他的头上拍了拍,送他上路。
陈可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于雷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冲他挥了挥手。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哥。陈可好想拿出手机,拨通他的号码,把心里的话告诉他。可惜这种疯狂的举动最终也还是没有出现,于雷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机场大厅。
陈可就这么回了家,掰着指头,盯着日历,一天一天地熬着。
在早上,刚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常会有买张机票飞回北京的冲动,于是高兴得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但他转念间就会想到,就算回去了,也没有他想见到的人,便又只好丧气地躺回被窝,再睡个回笼觉。
好容易熬过一个月。八月中旬,于雷发短信说自己的实习结束了。陈可喜出望外,在一刹那忘记了自己是个多么容易害羞的人,直白地建议他们立刻返校。
“学校里什么都有,要打球要看书都方便,不是比家里好玩多了么?”他说。
当然的,于雷答应了。
在剩下的两个礼拜假期里,他们俩冒着大太阳把北京的游乐场玩了个够本,还到怀柔去住了两天。陈可酷爱各种惊险的游乐项目,只要是那种能让他在半空中大叫的设施,都得坐上两遍才肯罢休,以至于回到学校的时候于雷走道都有点颤了。
从数学上说,两周的确是一个月的一半;但在陈可觉得,这两段时间简直不是用一个宇宙的标准算出来的,一定是有谁悄悄把时钟拨快了一些吧!
选课的前一天,陈可的宿舍终于全员到齐了。过年都没有回家的何进,这个假期也回去了一趟,这会儿正站在陈可的床边上弯腰驼背地收拾东西。
“坐着弄呗,瞧你怪累的。”海斌从门后头甩着手走了进来,指了指椅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还是别了,坐脏了人家还得洗。”何进瞥了一眼陈可的床单,故作玩笑状说。
海斌见他又有借题发挥的意思,拧过头去,不再跟他讲话。
晚上大家一块吃饭,谈起了上个学期的成绩。本来因为有何进坐在边上,大家都不愿就着这个事多谈,但既然有人挑了个头,也就渐渐收不住了。陈可不用说,还是延续着他全4的神话;张树也不错,除了高数在85分以下,其它也都有3.7,4.0的水平;海斌则是在一边装模做样地哭哭啼啼,他小子本来也就不卖力学,除了原理还凑合之外,其它科目也就是刚够及格的样子。
只有何进自始至终都没吭声,一个人默默地在一边扒饭。根据后来公布的名次看,他似乎不仅仅是高数一门出了问题,许多大学分的课程也都吃了低分,大学英语甚至连续两个学期亮红灯,被予以警告——根据京大的制度,一门课两次重修不过就要被取消学位,所以他这个学期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在京大,每个学期的头和尾都是大家睡眠很少的时段。学期末,学生们要熬夜比较容易理解,因为有考试需要复习,而学期初的通宵达旦,则是京大比较有特色的一个现象。
选课制度改革后,所有的公共课都要在网上挑选,而选课网每每都是从零时起开通的,所以,大家为了能抢到热门的体育课和时段较佳的课,都会早早地就守在电脑前头,等着时间一到就一涌而上,制造一年一度的网络大堵塞。
尽管大多数人在那一天都要选到两三点,但每年都终归还是有那么一些运道好的——比如张树。
十二点半刚过,张树已经把自己的课选完了,优哉地在房间里踱步,刺激着其他同志们因为烦躁而极其脆弱的神经。
“算了算了,我来帮你们一块选吧。”张树终于大发慈悲了。
陈可和海斌都喜出望外,赶紧把自己的学号、密码和要选的课程报了上来。
“你呢?”张树仰着头,冲着何进问道。何进刚入学的时候连电脑都不怎么会用,还是张树手把手地从头教起来的呢。
“哦……我自己选吧。”何进支吾着说,“你也选不过来啊。”
罢了,把自己的密码守得好一点也是对的。张树虽然觉得有些不快,但也没再计较,帮着另外两个哥们一块刷屏去了。
为期两天的选课刚结束,新学期转眼就拉开了序幕。
第二周,光华正式公布了本院的奖学金初评方案。陈可虽然在学业成绩上与一个女生并列第一,但对方在社会活动方面表现得更为积极,同时为院、校两级团委效力,因此在排位上占据了头名,而陈可则只得屈居第二。
但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根据光华当年的奖学金政策,一年级的状元将获得该年度的M-B奖学金——今后不论其成绩如何,每年都将获得五千元的资助;而排在第二名的学生则将获得新设立的M-S奖学金,一次性奖励一万元。考虑到陈可今后继续获奖的可能性,他的期待利益显然远远超过了状元女。
奖学金一公布,舆论大哗,陈可的收入还没到帐,已经掏出去好几笔了。好在和他相熟到可以“敲竹杠”的人不多,把于雷、张树等大胃王各自安抚了两顿之后,也就太平了。
另外的一起大头,就是棒球队的一帮如狼似虎的弟兄们。今年的全国赛上,由于多名主力缺阵,他们给人好好地操了一把,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如今好不容易找着点寻乐子的由头,怎么能不好好耍两把!
陈可很大方地掏了腰包,请全队到钱柜去嚎了一宿,一群大小伙子把人家的自助掀了个底朝天,就差没把掉地上的葱花捡起来吃了。
“瞧你那德行,就是人请客您也别跟三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呀,这到底也是KTV不是?”绰号“九世贱人”的右外闲着皮痒,蹭过去跟队上的捕手犯贫。
“操!你丫B的!”捕手一米七刚出头,足有八十五公斤重,蹲下来根本就是一球,他奋力地反击道,“你还说呢!上次跟人家小姑娘来唱歌,楞是没把人家服务员当外人,跟三辈子没干过B似的,搞得……”
陈可跟着大伙笑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过于粗鄙,渐渐地停了下来,溜达到了走廊上。
于雷也开这种玩笑的,但从来没听他说过一个脏字。不知道怎么地,陈可常常为于雷的胜人一筹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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