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姐妹 也是夫妻(2)

情感作者:赵力2022-02-19

花铁军也不傻,他当然知道熊彩霞是什么意思。可他喜欢男人更多一些,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女人喜欢。熊彩霞问花铁军,“咱俩结婚,你看行不?”花铁军那么泼辣的一个人,有点张口结舌,慌乱着嘻嘻哈哈起来。熊彩霞笑了笑,也不催。

夜里快十点,花铁军约熊彩霞出来,“带你去一个地方。”熊彩霞也不多问,她知道这个男人嘴巴厉害,但不是那种坑蒙拐骗的坏人,不至于把自己带到什么荒郊野外。那天深夜,花铁军带熊彩霞去了“渔场”。

在那条短短的、通往公厕的土路两侧,朦胧夜色之中站着二十多个男人,高矮胖瘦都不一样。等到眼睛适应了这条没有灯光的小路,熊彩霞听到有人开始和花铁军打招呼,“哎呀,姐姐你怎么才来?”“姐姐,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啊!”花铁军熟练地嬉笑着。身体扭着,手臂挥舞着,头摇来摆去,嘴里的声音也变得尖利。这是熊彩霞没见过的花铁军。

后来,花铁军有些不放心地问熊彩霞,“你到底懂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熊彩霞没有笑。她当然都懂,也知道这个即将要嫁的男人喜欢男人。“那又怎么样?我有时候看我爸我妈,他们之间也没有爱情。生活和爱情根本就没有必然联系。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得轻松点,遇到事,他能替我出头就行。”

昔日那条曾经有至少二三十个同志出没的三四十米小路,现在早已变成了一条伫立着四个路灯,一到傍晚就大放光明的辉煌之处。熊彩霞也很多年没有再去过,“那个公园啊……太小了,也不愿意带孩子去,没啥玩的。”

塑料戒指“虎头虎脑”

花铁军和熊彩霞的婚礼简简单单。连定亲饭的环节都没有太多寒暄,两家人吃着饭,胡乱聊着。那是熊彩霞第一次见到花铁军的父母。饭吃到一半,花铁军的父亲非说有一道菜不新鲜,叫老板过来。哪知道老板是一个新疆女人,窈窕中透着异域风情。花铁军的父亲居然忘记了讨伐,先是问女老板会不会喝酒,然后说是这顿饭是自己儿子的定亲饭,又张罗着问女老板会不会跳舞,他喜欢跳交谊舞。熊彩霞的母亲一听,大嗓门叫起来,“亲家公,你也喜欢跳舞?我也喜欢。老板,你放首歌,我陪老花跳。”

那顿饭成了闹剧,花铁军的爹搂着熊彩霞的妈跳着舞,花铁军的妈和熊彩霞的爹气得半死。熊彩霞很无奈,花铁军第一次红了脸,不知道羞愧还是气愤。为了避免惹出什么更丢人的麻烦,两个年轻人当即决定,婚礼后再也不让这对父母见面了。

婚礼前一天,花铁军问熊彩霞,“我的情况,你是都知道的。将来要是后悔了,咱俩就离婚,家产一人一半,别打也别闹。”熊彩霞点点头。那场婚礼连钻戒都没有,两人花五块钱买了对塑料戒指,在婚礼上交换婚戒的环节使用。塑料戒指上的“钻石”大得惊人。

婚后,花铁军继续在美发店上班,熊彩霞则继续在电器店上班。两人住在花铁军买的房子里,很小,40平多一点,硬生生把客厅拆成餐厅和婴儿房。进门就是餐桌和沙发,然后是婴儿房,一边是卧室和洗手间,一边是狭小的厨房。

其实花铁军和熊彩霞担心的事是一样的,“到底行不行?”婚礼当晚,两人累得半死,也没进行什么操作。第二天,两人也都没去上班。在家里尝试了半天,还挺成功的。熊彩霞自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花铁军是。熊彩霞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处男情结。看到花铁军笨拙的样子,她想笑又不敢笑。

一切结束后,花铁军疲惫地躺在床上,对熊彩霞说,“跟男的真不一样。”熊彩霞听他这么说,心里不太舒服。她本来想把这样的情绪藏起来,可翻了个身,又觉得已经成了两口子,这辈子也不能遮遮掩掩过日子,不如索性就直接说了,“我知道人这辈子不可能结了婚之后心就跟老和尚一样。肯定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我没别的要求,男的我不管,女的不能乱搞。搞出麻烦了,我不替你收拾。”

花铁军结婚是为了孩子,但在后来的日子里,他若干次意识到,幸亏有了老婆。结婚还没到半年,熊彩霞刚怀孕,花铁军就把店里洗头小弟“虎头虎脑”搞定了。这小弟简直跟当年的花铁军一个模子出来的,当然不依不饶非要去见老板讨个说法。花铁军知道这件事情上要么认怂、让人家摆布,要么就不要脸、硬杠到底。他选择了后者,告诉洗头小弟,“你去跟老板说,试试看老板到底保谁。”花铁军心里也没底。

洗头小弟眼珠一转,决定鱼死网破,“给我2000块钱,不然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老婆。”花铁军立刻打电话给老婆,“我跟洗头小弟打起来了,他说有事儿对你说。”说完把电话递给小弟。小弟瞠目结舌,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诉求。熊彩霞的语气烦得不行,“有啥事你俩商量,我管不了。”说完挂了电话。“虎头虎脑”到底没占到便宜。

晚上,熊彩霞对花铁军约法三章,“我不管你,也不可能给你钱。你别把这些骚事往家里弄。”花铁军嬉皮笑脸,连声答应。

三个奶瓶

熊彩霞生了个女儿。花父花母有些失落。花铁军和熊彩霞却乐坏了。“是好事情!”熊彩霞在月子里连连对自己的母亲红玫瑰说。这并不是熊彩霞的第一个孩子,但从此却成为她最亲的人。她估计花铁军不会在意这些。那个时候还没有“普信男”这个词,花铁军虽然在生活琐事上对外人斤斤计较,对家人也没有额外关照,但他从没埋怨过熊彩霞什么。

花铁军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据说花铁军去给孩子上户口时,社区大妈看到非常惊讶。花铁军平时走路动不动就扭腰甩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谁不知道我是个同志。”花铁军不知道熊彩霞为啥要跟他,但他也不想问。这事就怕开了头,接着没完没了。生活里要是什么事情都弄得明明白白,恐怕日子就没法过了。

熊彩霞如果一直对花铁军抱着这种“独立”的态度,生活也许达不到她对幸福的理解,但至少可以比较平静。花铁军也发现有了孩子的熊彩霞不一样了。先是支出让人崩溃,两口子的收入在婴儿这台“碎钞机”面前,有些入不敷出。花铁军除了一早起来,给熊彩霞做好一整天的饭菜后,就去理发店上班。熊彩霞的母亲每天都会过来帮忙,让熊彩霞能时不时地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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