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35岁中年gay北飘穷日子纪实(2)

转眼上班已经两周了，新公司的工作也基本适应。工资虽然不高，但老板同事还算和蔼。老板是个近50的中年男人，举止得体，收拾得比较干净，听说是90年代那波从体制内下海的公务员，举手间有些许官架子。公司规模不大，人虽不多但都比较精干。公司主营培训业务，老板录用我，据说是因为我在本科毕业时做过两年辅导员。最近培训业务较火，需要一个培训助理协调各项业务。久没工作的我自然很感激，工作也认认真真，一方面是多年的工作习惯，另一面也算是报答知遇之恩吧。上班以后，我在公司附近合租了一间房，房间朝南，暖暖的，如我渐渐温暖的心。

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天气有些反常，晴空万里，气温却降了不少。不留神，在马路上走的时候，摔了一跤，当时没觉得什么，过了几天才感觉腰闪了，贴了点膏药，好了些。工作还是比较忙，晚上要到7点多，吃完饭回到家已经快8点了。工作稳定下来，对情感的要求也开始滋生起来。聊了一些朋友，也都是淡淡的，一问这个年纪还是北飘，大部分也就不搭理了。于是，夜晚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孤独，对着电脑发呆，想着自己，父母，和过往，看不到来时的路，也找不到停靠的港口。一天下午，我下班走出大楼，听到领导在后面叫我的名字：“你家在哪里，捎你一段吧。”客气了一下，还是上了车。车比较宽大，还算舒适。车稳稳行驶，放着古典音乐。没记错的话，是“如歌的行板”，我有些陶醉。领导朝我笑笑，没有说话，我朝他感激的笑了笑，也无话。下车的时候，道了声：“注意安全”，挥手告别。领导也不容易，50的人了，还在为事业辛苦着。妻子和孩子因为孩子高考临时搬到中关村。一个大男人，重新尝试独自生活，竟然比我们同志好不了多少。我想：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吧。

接下来的几天，更忙了，偏这个时候接到好几年未见的一个小孩的电话。说是小孩，其实也是30的人了。这小子人很聪明，因工作出色被派到英国和澳洲工作了5年，刚调回北京，在MSN上就吵着要请我吃饭，顺便请教几个问题，我欣然答应，也想看看这小子出息成什么样子。因为限行，小孩被迫坐地铁过来。从地铁站里出来，冻得浑身哆嗦。小家伙早习惯开车，平时只穿西服衬衣，忙带他到最近一家餐馆，点了几道暖暖的菜。坐定下来，打量了一下，小孩子年轻的脸上添了分沉稳，考究的西服下，淡定而从容。吃完饭，带他回家，拥挤的房间，我有些窘迫。倒是这小家伙一个劲说干净舒服，和以前一样。几年没见，小子学会了体贴，更明白了给周遭足够的面子，想来能成大器。接下来，和他交流了些专业问题，他非常认真，任何问题都不放过。我仿佛又看到了5年前的自己，固执，执着，却也牛皮哄哄，年轻真好！第二天，小家伙又说请吃饭，继续学习，还一个劲说地铁方便，比开车快多了。谁料晚上的时候，来电话说还是开车来，外面风很大，另外有车就不用担心晚归地铁收班了。第三天，仍然如此，我们继续分析探讨。临走的时候，小孩送我一条领带，说是英国带回的礼物。小孩知道我不会系领带，很认真地帮我系上，然后说：“大哥，你还是那样精神！”说完，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去。忘着他远去的车，我才反映过来，小孩子，真的长大了！

生活中，有些东西你不得不信邪。原本前一周约好和一个网友爬香山，都说好了，周六上午，他开车来接我。临到周五再确定的时候，居然就听说他上吐下泻，人整个难受异常，整个晚上起来吐了5、6次，整个人都虚脱了。这哥们也快40了，一个人单着，在电话里有气无力地说着：怎么也要找个女人结婚算了，再这样下去，哪天病重了，身边都没人看护。我说：“是啊，应该的，如果对女人还有感觉的话，可以考虑结婚。”接着就问她：“对女人有感觉没有”，他叹了口气：“还是有的，有时候也想女人，但更喜欢男人。哎，我们真倒霉，你说吧，要吗就完全喜欢男人，要么就完全喜欢女人，像我这样的真是很痛苦，不知道究竟偏向哪一方？”我真的就哑然，从来都很羡慕那些所谓的双性恋，觉得他们可以游刃在男女之间，既可以应付妻子家庭，也能吸引同志圈子里那些热衷直男的哥们。没想到，这样的双其实也挺痛苦的，转念一想，其实也有个体差异。这个圈子有的人既希望家庭和睦，又不愿放弃外面的风景；而还有部分双性恋却挣扎在生活之间，他们无法完全接受男人，更不能完整接受女人，痛苦也就在所难免了。我想，这个哥们就是如此吧。我表达了这样的意思：其实作为同志，首先还是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生病了，有120，110，只要不是下不了床的病，都要学会独自到医院就诊。病多了，面对疾病的过程也是使自己更坚强的过程。疾病，对同志而言更像是一笔财富，他提醒你要爱惜身体，珍视生命。因为，老的时候，你不能奢望有人照顾你。未来，孤独是可以预见的，但疾病却完全无法预知，所以我们除了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心理准备，就这样，一下子就想到老去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