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35岁中年gay北飘穷日子纪实(3)

后来，那哥们再没有联系我，但我还是去了趟香山。那是个周末，风很大，但出门已没有了退路。公交车一直开到香山脚下，一下车，就感觉风很大，但还是提醒自己顶住。随着人群，我开始的攀登。我走的这一侧据说有2300级台阶，是香山较陡的一侧，没走多远，我就觉得累，有点支持不住。咬咬牙，继续往上，呼吸越来越气促。记忆拉回到95年，那时候觉得很轻松啊，怎么现在身体如此不堪。岁月，需要见证，没有想到见证我老去和不堪的竟让是香山。我汗如雨下，累得喘不过气来，停在了半山腰，我觉得我就快倒下，而旁边没有任何人能帮我一下。回望，是北京和点滴累积的过往。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坐着发呆，愈发感到孤独。太阳升高了，风小了点。喝了瓶水，继续前行，脚上却似灌了铅一样，绝望，彻底绝望。默念着数字，每走50步，累得仿佛到达生理极限的临界点。这是一段看不到来路，也不知道尽头，却不得不一直想上的路！我能选择的，要么倒下，要么前行！、

我现在都不记得怎么到达的山顶，只记得到达山顶的时候，有个大爷问我：小伙子，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说到：没事，谢谢大爷！山顶上，风很大，视野更为开阔，这下子北京城都看到了。我看表竟足足爬了一个小时。下山，拍了拍沿途风景，只是，景色里没我。

下至山脚，快出大门的时候，总感觉有双目光在看我。我这个人极端不喜欢被人盯着，于是顺着看过去，原来是个很有些CC的男人在盯着我看，一看就像是个Gay.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我就那么挂像，那么容易被人看穿。一个35岁的老Gay，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另一个Gay行注目礼，我不仅不喜欢，甚至有些愤然。

北京的天气，竟然就悄悄热起来了。路边的树，陆续也绿了不少，想起家乡大片大片的绿，很有些感慨。工作基本上手了，同事间相处融洽，欣慰。前几天，公司派我去处理业务上的一点事情，因为着急，所以让司机送我去。司机是个挺热情的中年人，退伍以后找到这家公司，专职给老总开车。我不懂车的品牌，疑似陆虎，司机好像也有些得意，虽然我隐约明白从环保角度看，陆虎这样的越野车在北京真是有些老鼠过街的味道。坐定以后，司机就用饱满的**和我聊最近的车市，恨不得从改革开放聊到金融危机的北京车市。他讲得很专业，我却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频频点头，不断的“哦”，“是吗”，“很好啊”，司机自然也就说得兴高采烈。突然想到，真是术业有专攻，作为职业司机的他，对车的了解与热爱程度，不由得令我起敬。而自己呢，有什么值得别人起敬的吗。我沉默，茫然地下了车，迅速办完事回了公司。

突然之间就感冒了。北方的风很大，吹得睁不开眼。先是打喷嚏，接着就有些发烧的感觉，浑身无力。感冒冲剂，配合新康泰克，病情稳定下来，但工作不能耽误。忙到晚上7点多才走出大厦，腿有些发软，街上已经下起大雨。没有带伞的我，有些狼狈，却没想到麻烦别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公交车站，风却是越刮越大，浑身哆嗦发冷，从头到脚。手里拎的笔记本电脑也四了，站台上人也越来越多，车多，人多，一双双翘首期盼的眼睛更多。一会功夫车也越来越堵。想打车，但又舍不得钱，想着35岁的自己，活到这个份上，不由得哑然失笑。终于来了辆355，随着人群，我挤了上去，刷卡之后，挤到车厢中间，看看浑身湿透的自己，和窗外仍在等车的人们，突然就释然了。这不就是我们老百姓的生活吗？

下班的时候，有同事约吃饭，欣然答应。同事人不错，北方人，端端正正，工作也认真。我们选了附近一个小店，店不大，却很干净。两人点了两个小菜，一瓶啤酒，聊了起来。同事30出头，结婚2年多，一直租房住。在北京这样一个城市，成家以后没有房子，看来真是件苦恼的事。他告诉我最近又搬家了，很是辛苦。说是为了老婆上班不便，从天通苑搬到了北四环。接着又聊到买房。他告诉我，北京房价年前触底以后，有些反弹。尝到屡次搬家之痛以后，夫妻决定咬牙买房。原打算在郊区地铁沿线买房，一打听单价也涨到万元以上，这才回头考虑在城里买个小户型，但没想到城里的小两居房源太少，且房太旧，但如果考虑大两居，总价轻松就站在150万以上，他们夫妻两个人公积金贷款上限合计才80万，剩下70万首付非常困难。说着说着脸色就暗淡下来。我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也许陪他聊聊就是最好的安慰吧。突然间就觉得单身有单身的压力，成家有成家的苦恼。不结婚，多了些孤独，却也少了些负担。如果，我是说如果，把生命展期到岁月终老，Gay的人生也许不像想的那样糟糕吧。这样一想，内心有些东西一下子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