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性恋”为什么令人敏感?(2)

情感作者:鬼今2010-03-22

  从红色经典中的正面形象想到gay的问题,不能不让我反省一下自己的gaydar。虽然我也安慰自己,沈振新军长的英俊挺拔、坚毅果敢,以及那略带北方口音的说话腔调,都堪称性感(在60年代还没有这个标准);而警卫员又偏偏是个有点儿“娘”的小伙子,这样的组合放到今天,让人产生点儿联想或许正常吧?但很快,另一次老片重温让我的罪恶感上升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那次是重看80年代山东电视台拍的《水浒》人物系列剧。今天看来,那一版《水浒》制作确实粗糙了些,人物塑造都过于简单正面,离小说原著差距不小。但我却极爱当年那些演员,特别是鲁智深、林冲、武松这三个,堪称少年时代的偶像。时隔多年旧剧重温,自然不会像当年一般兴奋,奇怪的是看到野猪林一场戏,心里忽然有种当年没有的别扭感觉。小说里写得清楚,林冲刺配,鲁智深一路护送,地近沧州,鲁达打听明白,路上再无僻静处,才在松林与林冲分别,对兄弟辞别赠银后,又打折松树以警解差,这才“拖了禅杖,叫声‘兄弟,保重’,自回去了”。读到此,只觉得一个鲁莽却细致体贴、坦荡而重情重义的鲁智深呼之欲出。但不知为何,电视剧里这段告别戏却特别冗长,两个大男人双手紧握倒也罢了,泪眼相对倒也罢了,最受不了的是鲁达走出好远,林冲又连叫“兄长”追了出去,少不了又是一番缠绵,一个嫉恶如仇胖大和尚,一个80万禁军教头,竟如小儿女似的掰扯不开,一旁观看的我又不禁胡思乱想二人已生断臂情愫。

  接着又零零星星看了几集,竟然觉得武松与施恩,宋江与花荣,杨雄与石秀,个个都有点儿不对劲,演绎一部“断臂水浒传”绝对没问题,甚至黑旋风对宋江一口一个“哥哥”都让我头皮发麻,怎么回事?这可是当年我很爱看的电视剧呀。心慌意乱之下,关机,面壁,毫无疑问,我的gaydar出了问题。

  如果往好处想,或许也可以说,我不小心赶上了一种时尚。耽美之风从东瀛劲吹过来,BL(Boys’ Love)的娱乐风潮早就超越了同人女的狭小圈子。话说美少年之恋又岂是日本人的发明呢?那是千年前罗马人就在做的事情,最经典的形象应该是后来被封为圣徒的近卫队长塞巴斯蒂安,多少艺术家饱含激情描绘过那年轻健美的肉体被万箭刺穿的景象,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也在小说中透露,自己第一次自渎时就是看着这样一幅画作达到高潮的。抛开情色/色情的元素不提,两个年轻健美的男性肉体纠结在一起的场景确实可以说是一种美,难怪导演李安说,像《斯巴达三百壮士》这样大规模表现肌肉男的电影对男同志的吸引力比《断臂山》大多了。

  Gaydar敏锐度的增强大概和今天的影视作品对肉体禁忌的开放有关。实际上绝大多数非同性恋观众的gaydar仅止于两具鲜美肉体摆出的各种美妙pose,即使一些同性恋艺术家,比如Derek Jarman,在他导演的《塞巴斯蒂安》中,虽然有大量男性身体裸露的画面,但他的镜头最迷恋的却是身体的触碰、摩挲与缠绕,而不是性交。我曾浏览网上一些同人写手创作的小说,很少直接写出人体器官的名称,一般是代之以“他的坚挺”、“我的欲望”等各种奇奇怪怪的字眼,有一次看到有人把肛门称作“那片褶皱”,当时笑喷,因为我看过吉尔·德勒兹写的一本书叫《福柯·褶子》,福柯是著名的同性恋,虽然此褶子不是彼褶子。

  张爱玲有句名言:“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这话尤适用于性事,现在所谓“耽美”其实是执着地无视虱子,而只是絮絮叨叨地数落这华袍的颜色如何高雅、绣工如何精致、穿起来如何风度翩翩,不然何至于连人体的器官都不敢面对,而说什么“我的手里握着他那傲然挺立的青涩”这种非人类语言呢?还不如像超级恶搞电影《王牌大贱碟》一样,把那话儿一律叫MOJO,既醒目又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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