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非洲的真实故事(10)

我当时觉得牛在山里呆了三天了，肯定特别想吃中餐，所以叫厨师用油炸了很多馍馍，另外煮了些鸡蛋，当天晚上时时睡不着一边想着见到牛时尴尬的场面，一边想着明天路上一定不要出现什么情况，千万别有山村野夫或武装组织出来劫车，恍恍惚惚，天亮了。

领导起的特别早，我背上昨晚准备的东西就跟着领导始向长途汽车站，上车时，那些黑人平民老百姓像没见过中国人似的看着我，我再用没看见过黑人似的眼光回看着他，看我的人们都不好意思了，最后没人看我了，我的位置很不好，不靠窗，在中间，这样不能顺利地欣赏外面的风景，还总是闻到黑人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忍着，那怎么办呢。

车不断的行驶着，最初的风景是那样熟悉，几个月前我和牛还到那里玩过，慢慢地，车已经奔跑在非洲那广阔无垠地草原上了，时而看到一群牛穿过马路，时而看到两年前战争留下的坦克残骸，此时还是高大的非洲森林，不一会儿就是波光凌凌的湖面，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中午了，车上的黑人都开始吃着自己带的干粮，一些黑人母亲直接袒胸露乳喂着未满月的孩子，那个孩子毫不顾忌地尿了出来，我的脚下全是尿，那位母亲就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喂着他的孩子。我饿啊，虽然包里有油炸馍还有鸡蛋，但在这种环境里我哪有味口吃啊，忍着吧，难道还有啥办法。

车不断向前走着，我越来越饿，但就是不想吃，我时不时地看着表，希望快点到四点钟，这样就可以到边境了，突然看到一个路标，上面标着还有70多公里呢，看来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再忍忍吧，边境一定有不错的饭馆，到时候好好美餐一顿然后再跟那些气势凶凶的官员好好磨磨。

二十

突然，大巴车急刹车停了下来，我警觉地向外一看，是一群当兵的把车拦了下来，我心想估计是快到边境了，军警例行检查吧，回过头来继续小眯着。突然听到一个拿着枪的军人用英语问司机“你们车上有没有中国人?”

我蹦跳起来，因为听的太清楚了，难道这个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中国人吗，我直接大喊着“我是中国人，干吗?”

当我站起来时，我看到了一个太熟悉的身影：白色的体恤，米黄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我背着包在三秒之内就下了车，下去一看，更加吃惊，那辆没见过但听领导说过多少次的五十铃映入眼帘，关键是上面坐了不下十个黑人军警，个个带枪，像久别重逢的朋友那样向我招手，牛冲了过来一把搂着我久久不松手，这是怎样的一种境地，让我想起史铁生的一句话：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

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姓名,大可忽略不计。

五个月左右的隔阂，冷漠甚至诅咒顿时化为灰烬，我突然有那么多的话想给牛说，我相信他也有的，我想哭，可是一点也没哭出来，我们上了车，打开车站时，一个黑人军警竟然在驾驶室里，我正准备让他下去坐到后面的车背厢里，牛说他是这十几个军警的头，我说难道是个中尉?呵呵，士兵突击没白看啊，牛说看他的年纪至少是个上尉或少校。

我说那好吧，就坐这里吧，我让他坐到外面靠窗户，我坐在他和牛的中间，“饿了吧?我昨晚让厨师专门给你做的油炸馍馍”

“那我吃一个吧”

“为啥只吃一个，我带了好多”

“我两天没吃饭了，不敢一下吃那么多,而且我却一点也不感觉到饿”“你为啥不吃饭，边境没饭馆吗”

“有饭馆，都是黑人开的，那饭你一看就不想吃，另外我一走就没人看车了，车上拉了很多东西，怕丢了”

“那你这三天吃的啥”

“走的时候买了两包方便面以备临时充饥，没想到在海关就呆了三天，所以两包方全面吃了三天”

“对了，不是叫你在边境海关等我嘛，怎么自己过了关了还拉了这么多军人”

“今天早上海关一上班，我又去找昨天的人，他见我一个外国人等了两天了，所以就让我通关了，条件是把这些军人带回去”

“原来这样，我以为你让军警给绑架了”

“这样也挺好啊，路上不怕遇到坏人了，有这帮扛枪的人，谁敢惹咱们”

“也是啊，这也太酷了，哈哈哈，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卫翻译，哥这五个月过得太痛苦了，以前我们多好啊，上次的事都怪我不好，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你小孩计较，太不应该了，你原谅我吧，我中间好多次都想去找你道歉，但看到你总板个脸，我就退却了，但我特别特别后悔，脸面值多少钱啊，没你的日子我感觉过得太没意思了，我们从现在重新开始好吗?”

“谁小孩子啊，你以为你很成熟吗?知道嘛，我更加痛苦，我都计划回国了，没你跟我出去办事，我办完事就回来，没你陪我去哪里玩，整个XX市对我毫无意义，你不跟我说话了，我还呆非洲干嘛呢?”

“哈哈，那你怎么不过来向我低个头?”“我岂能随便向你低头啊?”“上次领导说叫我去XX买车，我当时特别想给领导说叫你陪我去，但是一想想咱们的关系，我就啥也没说了”“你当时早点说，也不至于在山里饿三天，咱们还能在XXX好好逛逛”“是啊，领导在那呆了三天，我们天天去中餐馆，日本餐馆还有韩国餐馆去吃饭，我们去的那家韩国餐国特别好吃，下次带你去”“我就说领导一回去气色那么好，果真如我所料，你们真腐败啊，回去才给我们带了一把韭菜，哎!”

“那韭菜还是我让领导带的，那天领导临走时去菜市场逛了逛，最后啥也没买就准备回去了，我说反正你坐飞机也轻松，就带把韭菜回去给大家吃吧”

“听说你这次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

“是啊，粉丝，干木耳，海带，紫菜，另外我还带了些南方的干笋和梅菜，这个不准备给工人吃的，领导也不知道，等他们上班了，我让厨师做梅菜扣肉，就咱们三个人吃，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一箱康师傅，从国内进口的，很不容易买到，还有就是一件果汁”

“还记得我爱喝果汁啊?“当然了”……

五十铃飞速奔跑着，是的，这是牛开车的风格，你丝毫不用担心，我安心的靠在牛肩膀上睡着了，只觉得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