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事---同志真实故事(62)

故事作者:Gourcuff2022-05-17

我没事就愿意这样胡思乱想。

我都觉得这样挺变态。

在秦哲离开我的那个夜晚之后,我基本上已经认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我了解他,我知道他在这么长时间和我的相处当中最担心的,也是最承受不了的是什么。

可以说,在那天我和他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就清楚地知道我基本上把我们在这份爱上保留的自信全部都摧毁了。

爱是需要自信的。

许多人的爱情崩溃,是因为自信被磨没了。

在这份爱上,我们两个都不自信。

所以这一次,我觉得一切,一切都不能挽回了。

在我灵魂出窍的这段时间里,老齐回到了我们中间。

老齐也算是经历了人生的一次煎熬了。

关于他的医药费问题,我们解决得还算妥善,医疗保险给解决了七成,剩下的我们五个人给他摊的,也不多,每个人平均下来五六百块钱,但是这让老齐十分过意不去,光哥代表我们帮老齐宽心,说这点钱也是借你的不是给你的,以后你工作了一个月也就赚回来了,到时候再还我们不就得了。

老齐没说话,就点了点头。

从医院回来之后,老齐已经很少笑了,更不再犯贫了。

我们都在这样,一点一点地走向所谓的成熟。

一天,只有我和老齐在寝室,两个最近被不同的事情搞得同样不爽的人,一起发现,下雪了。

冬天来了。

这是我在大学读过的第二个冬天。

四季如常,人生却总是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我,应该还没有感叹世事无常的资格,因为我们才活过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生命,许多更无常的事情我们还没有经历过。

但是正因为没经历过,我们才会觉得我们目前经历的就是我们承受力的极限了,没有经验,一切的心得体会就都是空谈。

所以我就说,人这辈子要是倒着活,能省不少心。

其实现在想想,我所面对的这个事情,和老齐的事情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深陷其中的时候不觉得这些,我只觉得暗无天日,没心思考虑别人。

经济问题和情感问题,旁观者看起来前面那个永远比后面那个重要。

何况老齐还失去了亲人。

其实痛苦这东西是不能比较的,不同质的东西不能比较,这在所有领域里便几乎都是共通的。

可是旁观者们,包括我在旁观别人的时候,终会拿你的痛苦和他的痛苦比,并且得出结论,说你的痛苦不如他的痛苦来的汹涌,如此这般,再得出推论,说你这个人实在太脆弱,经不起折腾。

你又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在水里觉不觉得憋得慌啊?

雪在不知不觉的下着。

我和老齐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端,一起看着外边的雪花在空中跳他们喜欢的舞。

人要是能像雪花这样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最终的结局就是溶化,也该是一间爽呆了的事情吧。

你又不是雪花,你怎么知道他们很爽呢?

看了一会儿雪,老齐扭过头来说,下雪了,我们家去年冬天就下了一场雪,那时我们家去年下的唯一一场雪,我爸还带我和表弟到果园里边放鞭炮呢……

说到这儿,老齐流泪了。

你还记得去年吗?去年那一场桔红色的雪,悠远的钟声,还有那个青涩的吻?

一切都历历在目,我仿佛又感觉到了他的体温,他的味道,他带给我的一切。

这一切都再也回不来了吧,就像去年的雪,早已经在今年开春的时候就已经化成了比雪还要悄无声息的水,不知道流淌到我们记忆中的那个角落去了。

或许,我的这份感情,真的已经结束了,化成了水,不知道流向何方去了。

雪化作的水,可以让花草树木们成长。

我们的爱情化成的回忆,可以让我们这些幼稚到可笑的人成熟。

我已经习惯成熟了。

成熟就是这样的。

五十八

朋友们对于我这段时间的意志消沉报以十二万份的不解。

他们觉得光因为一场球,似乎不至于连着一个多月魂不守舍吧,要说是因为学院的处分就更没有理由了,要知道我打的是当值学生会副主席,而且这副主席又明显是一个无赖,这样的话没给留校察看记大过简直就是皇恩浩荡,我应该请大家吃饭才是,怎么能一张脸苦了这么久?

怎么说呢,有些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包括好朋友。

这其中最不解的,应该是木头。

我对他的不解很过意不去。

因为这件事本来应该让他知道的,因为将心比心么,他既然让我知道了,我也该理所应当的让他知道。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

我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和人倾吐倾吐,否则的话我可能真憋出什么病来。

感情无法挽回了,得把自己的创伤慢慢修补修补打点打点,日子还得照过,虽然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说实话,虽然在那么长的时间里边我的意志十分消沉,但是我似乎在感情方面,又成熟了一点。

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木头对于我目前的精神状态很担心。

本身我的喜怒哀乐就容易体现出来,虽说我也会掩饰一些在适当的时候打一打哈哈,然而对于这一次的打击,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掩饰什么了。

以木头对我的了解,我意志消沉是比较合理的事情,但是我意志消沉的原因,他一直没想通。

所以这段时间他和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挺子,你怎么了?因为什么啊?

为了陪我,他减少了和他朋友在一起的时间,这点让我很感动,有一次我曾经莫名其妙地问过他,我说木头,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木头被我突如其来的话给问傻了,缓了半天没缓过来,咔吧着一双大眼睛往死里看我。

我一看木头有晕倒的危险赶忙笑了笑,说傻样吧你,我和你逗着玩儿呢,我哪敢当你们的第三者阿!

木头一拳砸在我的后背上,他说你以后再开这种玩笑我就废了你!

他使得劲儿不小。

这他娘的疼啊!

即便这样,那段时间里,和木头坦白交待的冲动还是每天都会反复攻击我理智的底线。

我太需要有人分担这些了,未必可以出什么好主意,只要有人知道,有人理解,我的无助就不会那么猖狂了。

有两次,打好的腹稿已经在我的嘴边三番五次的冲锋了,我也顺从的张开嘴了,可惜冲出来的话基本全变了,一句有用的没有,还十分没有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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