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28)

小说作者:年小初2022-03-13

至于田峰,那个时候他可是超级书呆子,不知道这个也是很正常的,顾谨言考虑到他和江亦的矛盾,只含糊地说了句:“一个朋友,这是他的外号。”

手机没再响了,许桓把手机还给顾谨言,又把他扶到床上,回了厨房。顾谨言捏著手机,不知道该不该回个电话回去。

“啦啦啦──”不用顾谨言再想,江亦又打过来了,顾谨言没有来地感到一阵轻松。这么多年,他从没有主动给江亦打过电话,就算有偶尔的冲动,都在按下号码后却最终还是断开了,也许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安心:江亦总会打给他。

他没有想过,这是因为江亦也有同样的安心:顾谨言从不会拒绝他的电话,或是其他的任何要求。

“喂。”

“刚刚干嘛不接电话?”江亦一开口果然就是质问。

“哦,恩……没听见。有事吗?”顾谨言撒了个小谎。

“许桓下个月初举行婚礼,你陪我去。”江亦说这话的时候,带著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感。

果然,还是许桓。

顾谨言现在只想对著电话吼一声“老子不是你的三陪!陪坐陪聊还陪你伤心!”然后再把手机狠狠甩出去。

虽然他已经想到江亦打电话来基本上只会和许桓有关,可是当真听著的时候,还是觉得冒火。原来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最近却越来越反感了。顾谨言没深究其中原因,只觉得是一种单纯的厌倦。

“……这种事,你还是应该找那些淑女名媛才好吧,我一个男的,又是个普通人,不太符合那个场合坝。”顾谨言斟酌了一下这么说。这样既给了江亦台阶下,又不用勉强自己去参加那个绝对是全是上流精英让自己自卑到死的劳什子婚礼。

“那些女的烦死了。”江亦很不耐烦,然后顿了一下,“再说,要亲眼看到许桓和别人的婚礼,我……”江亦没再说下去,他知道顾谨言懂得起。

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的难过。每一次这种悲伤的时刻,他总是选择和顾谨言在一起。高一那一次讲出秘密的冲动,这么多年,早已经积淀成了习惯。

顾谨言没有拒绝他,因为没法,因为不忍,因为心疼。这其实已经是一种纵容。每一次,顾谨言都会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但其实当下一次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还是做出同样无条件的接受,再说著同样没有用的绝不。

“知道了……”

“谨言,可以吃饭了。”

“啊!”

田峰再次从厨房毫无预兆地走出来,顾谨言也再次被吓了一跳,于是手机就这么直直落到了地上。

“……你干嘛一副好像被捉奸在床的紧张样子?”田峰纳闷地把手机捡起递给顾谨言。

顾谨言立马就按了结束键,把手机往被子里一扔,很仓皇地笑。他知道江亦和田峰是肯定不能见面的,但他干嘛这么紧张……尤其对田峰的那句“捉奸在床”,他真是……

“好了好了,可以开饭了。你躺回去,来。”

田峰把顾谨言扶回床上斜靠著,架好桌子,然后把饭菜端上来。不得不说,田峰的厨艺是出乎了顾谨言意料的,因为田峰当年的书呆子气给他的印象太深,他一直以为田峰应该是个只会搞学术研究的人,没想到厨艺也还不错……

“你明天就不用来了,我过不了几天也要上班了,我可不像你,成了大牌和骨干,医院舍不得的,再这样下去我真怕被裁了。”

“真的没关系吗?”

“有什么啊,你难道真当我植物人啊?又不是瘫痪了不能动,再说我反正就坐在办公室嘛,又不会到处跑。”

“也好。反正以后我再来看你。”

“呃……”

顾谨言刨著饭,不知道说什么。他这么明显的“以后少来我家”的潜台词田峰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啊!!!而且最后那句“

以后我再来看你”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田峰笑的是不是太温柔似水了一点???还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不嫌麻烦的吗???

总之,一顿让顾谨言感到很寒毛直竖的晚餐就这么结束了,田峰把碗洗了,又叮嘱了顾谨言很多句,最后才离开。关上门的时候,顾谨言只想长叹一声,田峰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啊!

不过,大概才过了十多分锺的样子,门铃就很刺耳地响了。顾谨言才挪回床上不久,他实在很火大。田峰这家夥还有什么事啊!!

!他真是不想再动,可是那门铃一直坚持不懈地响著吵得顾谨言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只能又缓慢起身,又拄著拐杖去开门。

“喂你到底有完没完啊!”顾谨言一开门就火气很大地这么说。

却一瞬间愣住了。站在他面前的,是江亦。

“怎……怎么是你??”顾谨言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是因为吃惊还是别的什么。

“你干嘛一副被捉奸在床的紧张样子?”江亦似笑非笑地看著顾谨言冒出这么一句话。

“诶?”顾谨言持续傻掉。

“傻瓜……你刚刚手机掉地上不小心碰到扩音键了。”江亦说著便伸手推开门。

啥???扩音键???顾谨言只觉得这么戏剧性的事情居然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恩?你受伤了?”江亦看到顾谨言拄著拐杖,手上脚上都还缠著纱布,皱著眉问道。

“啊,小伤,就是不小心……”

“谨言,我包忘带了……”

顾谨言还没把剩下的“从楼梯上摔下来”说完,一个急速奔跑的身影就突然停在了他家门口,轻喘著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是什么状况?顾谨言只觉得自己最近活的就好像一场戏。

“田峰?”江亦看到来人,只辨认了一秒就叫出了名字,他握著门把的手骤然变紧,危险地半眯了眼眸。带著很薄弱的微笑,声音变冷,“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江亦还很想问很多话。比如,你怎么会和谨言再次见面?你为什么能叫他谨言?你怎么还能把包落在他家?你们是什么关系?

可是,后面的这些话,好像都不太对,大脑瞬间的判断和取舍,让江亦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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