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痕 作者:肖红袖(33)

情感作者:肖红袖2011-04-15

我不说话,喝酒。

20

这个下午是个青春泛滥无拘无束的下午,秋天的风带来某种野草的清香。太阳偏西的时候气温骤然变凉,我们几个几乎是滚下山坡的。

确实有些不胜酒力,也或者我根本就是想喝醉,因为醉了就可以不用去面对那些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了。

表妹沙宣也确实具有“大姐大”的风范,她喝令,今天谁也不许回去了,都到小康家里去睡!

于是他们三个又骑上了摩托车,摩托车横冲直撞地冲了出去,竟然没有出事。

我和小诗坐在三轮车上,司机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小康的家里。他的家非常好找,在镇子上几乎人人都知道酱油王家里的二层小楼。

我们象一排下锅的饺子一样淅沥哗啦地躺到了小康的床上。

我脑子里一直还在想着要不要回家的事情,爸爸应该已经回来了,他们一定在找我……

不管了,能避一时就避一时吧,我闭上眼睛。

昏昏沉沉,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唱歌。

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

……我睁开眼睛,并没有歌声,我仰着头,平躺着,房间里很暗,外面漆黑一片,身边东倒西歪的都是人,胳膊压着胳膊,大腿挨着大腿,不知道是谁,鼾声很响,还说梦话和磨牙。

我一动也不动地平躺着,象是死了,喘不过气来,感觉眼角有热流往下淌,嘴巴很干。

我突然发觉,自己很可怜。

自怜就象是个泥潭,一旦发现就会失足深陷。

我努力地抽动鼻子以保证自己的呼吸顺畅,就象做一场悄无声息的斗争,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曾嵘我恨你,我永远恨你。”

“哥你说什么?”原来沙宣并没有睡着。

她的声音是从床的另一端传来的,我们之间应该隔着三个人。小康的床很宽,并且是非常舒服的海绵垫子,这在当时属于奢侈的床上用品。

我没应她的话。

她说:“哥你哭了吧?”

我有些恼恨,仍旧不理她。

她说:“你睡着啦?是谁的脚这么臭?丁泽旭?你把鞋脱了?妈的你这个猪,快穿上!”

黑暗里悉悉索索的,应该是那个小子在穿鞋,然后他说:“挤死了挤死了。”

但他并没有离开,仍旧挤回到床上。

朦胧中一翻身,床就会吱吱呀呀地响,五个人使这张虽然很宽的床不堪重负。

然后我的直觉告诉我,鼾声如雷的不是姓丁的两兄弟,而是叫小诗的女孩。

空气中的味道非常复杂,有酒味汗味脚臭味体味还有不知道谁的狐臭味道……但头晕得象枕着棉花,象动却动不了。

我感觉自己好象是在坐船,闭上眼睛,就坐到了一艘救生艇上,茫茫的大海,船摇得很厉害,时刻都要翻了似的,人挤着人,人压着人,惶恐不安。

然后又醒了,天还是没亮。

喝了酒之后嘴总是很干,我实在忍不住了,爬起来找水喝,黑暗中摸到了桌子上的杯子,感觉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杯,然后继续躺回去。

仍旧沉睡,但没睡熟,这时候一只胳膊搭了过来,抱住了我。

不知道是谁,皮肤很光滑,抱得很用力,我努力把它搬开,往外边让了让,身子已经悬挂在床边,时刻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然后便感觉很冷,毕竟已经过了立秋,后半夜还是很冷。胡乱的扯被子。

于是抢被子大战开始了。我拉过来,刚睡着又被冻醒了,又拉过来盖好,再睡着又觉得冰冷,一摸,被子又被抢过去了。

我开始后悔当初上床时为什么没睡在中间,因为在中间躺着无论怎么抢被子都不会挨冻。

只好把身子往里面挤,不知道挤醒了谁,嘟囔着骂人,然后又响起鼾声。

想翻身都不行,睡得很累,象个艰巨的工程。

再次沉睡,连梦都没做。

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有了朦胧的意识之后,突然感觉不妙。

自己下面胀得很难受,可能是憋了尿,但仿佛有什么不妥,然后,伸手一摸,脑子里有些炸,不知道是谁的手正抓着我的东西……我的心砰砰地猛跳了两下,屏住了呼吸。

那只手臂从我的身后绕过来,穿过我的臂弯,很自然地抱着我,然后手掌突破了我的腰带的防线,手完全伸进了内裤里,娴熟而有轻重适度地握着我的东西,同时脸颊贴在我的脊背上。

我静静发呆了十几秒钟,才意识到这有些不对头儿,还从来没人摸过我呢。

这是谁?

我把身子往外让了让,轻轻地把那手拉开。

同时在想,我身边这个人是谁?

模糊地想,刚开始躺下的时候,身边睡着的好象是小康……也可能是小诗……我起来过一次,喝水,然后再躺下……到底是谁呢?……

不管是谁,摸我干什么,真是无聊。

不过好象并无恶意,而且被摸着的感觉还挺舒服。

我舔了舔嘴唇,被酒精和烟浸染后的口腔里有种难闻的味道,又想喝水了。

旁边的人呢哝着翻动一下身体,又靠了过来,身子瘦瘦小小的,皮肤很滑。

然后,那只手又伸了过来……我一下子把手按住。那只手嗖地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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