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七年的兄弟,七年的爱人(23)

高二的期末考试就是这十次考试中的第一次。

暑期学校上课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布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和排名。

自从上高二以来，我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15名左右，全年级大概在30到40之间。照这样保持下去，如果高考不出意外，报考一所名校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因此，我对第一次模拟的成绩充满了期待。

听到我的成绩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次的考试排名出人意料的低。

特别是我最擅长的数学和物理也有很大的退步，我一下掉到了全班的30名之后，年级排名更是掉到了接近100名。

而小丽的成绩也有不小的退步。

我一直觉得，我和小丽的交往不会影响到学习，现在才明白，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毕竟精力有限，交往的确是很让人分心的事，只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

或许，我一直在自己骗自己。

课间班主任轮流叫几个考试退步很大的学生出去单独谈话，其中就包括我和小丽。

小丽回来后，紧接着就是轮到了我。

“要把精力放到学习上，都高三了，其他的话我不想多讲，什么年龄做什么事!”班主任说的很简明，但是意思我听的很明白，原来我和小丽的事他一直知道。

我回到班上时心乱如麻。如果说拿到成绩的时候是失落，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哥哥交代。那么现在这些似乎根本不算什么了。

我担心的是，班主任既然知道了我和小丽的事，会不会爸爸已经知道了，那么爸爸会不会告诉哥哥。

一上午我觉得心跳得厉害。我第一次期望放学的铃声能够晚点来，让我多逃避一会。

逃避是我性格的又一大缺点。

58.中午放学一到家，哥哥就迫切地问我的考试成绩。

爸爸也在家，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脸色很难看。也没有问我的成绩，估计他已经知道了。

看到哥哥的样子我一喜一忧。

喜的是，哥哥还不知道我和小丽的事。忧的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启齿，把成绩告诉哥哥。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我一口气把所有的成绩和排名都告诉了哥哥。

哥哥听到我的成绩和排名后显然也很惊讶。

“是什么原因啊?考试失误吗?你的成绩不是一直很稳定的吗?”哥哥问我。

“估计考试的时候状态不好!其实很多地方我会写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写的这么糟糕。”我含糊解释着没考好的原因。

哥哥没有深问，只是让我把发下来的试卷都给他看看。

然后鼓励了我几句让我别泄气，后面的机会还很多，赶紧抓紧时间之类的话。

我听的又是一阵的酸，如果哥哥这个时候大骂我一顿，也许我还好受一些。

可哥哥没有批评我而是鼓励我，安慰我。让我觉得自己真是太对不起哥哥了，辜负了哥哥的期望。当时我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光。

哥哥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安。

如果哥哥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难过。

脑子一片混乱，我甚至不敢继续想下去，我拼命的想躲避去想这件事的后果。

中午，爸爸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

下午上课的时候依然是浑浑噩噩，不管我如何努力的让自己静下来不去想，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我回想中午见到爸爸时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肯定他是知道了。我祈祷爸爸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哥哥。

当时，我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我会那么害怕?仅仅是担心，哥哥知道后，因为我早恋，影响学习而生气吗?

还是心里已经隐隐地觉得，哥哥和我之间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兄弟情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应该已经有点模糊的意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才会被激发出来。

可惜那种感觉却没能好好的把握。也没能把这种感觉表达出来。我只是一味的逃避，祈求这件事尽快过去。

果然那个下午爸爸把这件事告诉了哥哥。爸爸让哥哥阻止我和小丽的交往。

因为他知道，当时的我只听哥哥的话，他的话我已经很难听进去了。

59.后来哥哥跟我说，他听了爸爸的那番话之后，刹那间，整个人都凉了，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当他独自一人在房间等我放学的时候，头剧烈的疼痛好像要爆炸了。那种痛苦，那种绝望，即使在那样的酷暑中也让他冷的不停的发抖、哆嗦。

现在我完全明白当时哥哥的感受，那件事残忍的剥夺了哥哥一切希望。

仿佛当时已经生命都已经到了终点。

他很想放声痛哭，多想把一切都告诉我。

可是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敢说，他怕他说出来我们就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种痛无法形容，这种绝望无法描述。

后来我看过一个动漫，讲述的是一场人鬼恋。

男人因为能见到鬼怪而被所有人排斥。而女鬼怪也因为寂寞开始和这个唯一能沟通的人类倾诉。渐渐地他们相爱了，他们每天晚上都趁着萤火虫的微光，相约见面，一起谈笑，一起散步。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男人看到鬼怪的能力突然消失了，男人再也看不到她深爱着的女鬼，也听不到女鬼的声音。

他发狂地在他们曾经相会的地方大声的呼喊他爱人的名字。而女鬼就在他身边，看着他却不能触碰他，不能被他感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痛苦，绝望。

后来，男人每天都会到他们相会的地方静静的坐着。女鬼就会和他并排坐着，一坐就是半天，他们不能对话。男人看不到自己的爱人，女鬼只能看到自己的爱人。

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绝望，让我心痛。

而哥哥的那种绝望不也一样吗?

那天晚上哥哥最终没有向我表白，没能把我爱你这三个字说出口。

他只是泪如雨下，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不去好好的学习，居然早恋。

哥哥不停的问我为什么。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看到哥哥止不住的眼泪，听到哥哥一遍遍的质问，我的心针扎一样的疼。

我的悔意，迅速地蔓延、放大。

我不知道怎么劝哥哥，难过得满脸泪水，不停地说我错了，我错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承诺再也不会了，我会马上结束这段交往。

我当时想到的是，哥哥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在了我的身上，为了我放弃上名校的机会，为了我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兼职，为了我放弃了恋爱。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关怀我，而我却如此让他失望，如此的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