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戎马 携你走天涯(15)

直到我们也不知道跑过了几条街，跑的喘不过气来，我们蹲在城市的马路上大口呼吸，然后看着彼此哈哈大笑。

我松开廖波牵着的手，断断续续喊道：“想不到——你这么——守规矩严肃的——人也有激情的一面，也会触犯交通规则，小心被通报！”

我看到廖波的眼睛闪动着，说道：“只要是和你一起。”

我大笑：“跑累了，吃饭去！”

我知道我心里咚咚跳动着的不仅是因为刚才奔跑的原因。

第18节

下午，我们走在商场里来回穿梭。自从当了兵，就没有再买过衣服，我把浑身上下都换了一通，然后让廖波拎着大包提着小包跟在我后面继续穿梭。我转过头问：“你怎么不买件冬衣？”

“我攒钱。”廖波提起一个包装袋说道。

“攒钱回家娶媳妇儿？”我不禁揶揄他。

“嗯，差不多。”他看我要敲他又立马改口：“我攒钱买个大件东西。”

我又进了一家店试了一件毛衣，回想起早上廖波和我出来时冻得浑身哆嗦的样子，突然感到心里一揪，就拿了两件不同颜色的都包装了起来。廖波问：“你还买两件？”

我眼一斜：“换着穿，你不服？不服你付账。”

于是，廖波的手上又多了两袋衣服。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偷偷把一件毛衣塞在廖波的被子底下，结果晚上就收到信息：“你送我毛衣干嘛？”

“我看你今天冷，就顺手多买了一件。”

“太贵了，我不要。”

果然，他把毛衣提着要送过来，被我一脚堵在门口，我骂道：“老子好心买给你衣服你居然不要，信不信我把它扔了。”

看着他无奈的样子，我只好放低语气：“就当是送你的信念礼物吧。”

“那这个给你，也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廖波也递给我一个包装袋。

我扯开一看，是个U盘和一本书，书的扉页上写道：给多愁善感的硕。我心里感到一暖，不禁喜笑颜开。其实那个U盘我一直以为是廖波当天顺手买的，直到很久以后，我把深锁进盒子的U盘插进电脑时，我才发现里面满满的都是我的照片，都是一幅幅抓拍的照片，或者是我和廖波的合影，那么久以后看到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像是一个个钉锤敲在心上，一颤一颤的。

晚上，我继续蒙上被子，登上QQ，对撩拨喊道：“廖波！”

撩拨：“到！”

不知为什么，他一个字就把我逗乐了。

我继续打字：“干嘛呢？”

撩拨：“洗漱，吃花生，一边等你，你呢，在干嘛？”

我啪嗒啪嗒按键：“在想你。”打完我就老脸瞬间一红，立马后悔了，怎么自己打了一句这么恶心的话。

果然对方发来一个呕吐的表情。我立马说道：“发错人了。”

“哦。”廖波又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时间在我们的来回按键中过去得很快，不一会一个小时过去了，我说道：“很晚了，睡觉吧。”

我关上手机把脑袋露出来，大喘了口气，然后又开机，发短信过去：“廖波？”

“嗯？怎么还不睡？”

“记得把手机关机。”

“为什么？”

“因为手机有辐射，你二啊？”

“噢！谢谢陈硕救了我一命。

“客气，安！”

我又把手机关上扔在一边，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乐滋滋像捡到钱，然后便没心没肺地睡去。

第19节

那年冬天特别冷，冷到我感觉来年不会再有春天来临。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是个枷锁，我们困倦在里面不得往生，不得欢乐。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把手插进雪地里然后捂在瞌睡的撩拨的后颈上。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把《大话西游》看了一遍又一遍。我看到片尾的一句：“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像一条狗。”全片里的欺骗、相爱、痛不欲生，忽然感觉小时候自己都没有看懂这个爱情，现在再看到时，我把自己也堕进了伤感的景色里。

“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你都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我站在学校最高的建筑的天台上，看被一整片雪花下面的世界。我蹲着拿手指头在雪地上画圈写字，我听见一地雪花被踩碎的声音：“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抬头，看见廖波在夜空下面，好像他是从天上走下来似的。我就这样蹲在那里看着他，还有他的笑容。

廖波也蹲在来看我在地上的鬼画弧，然后抬起头左看看我，右看看我。我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问道：“你看啥呢。”

“怎么了？又伤感了？不要再写那些文字了，虽然我不懂，但是我希望你快乐。”廖波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个人一直从入伍的军旅一直陪伴着我。当我意气风发时，当我沉浸在文字的苦楚氛围里时，当我成功时，当我有着自己的小忧伤时，他都一直在我的身旁。而我有时候会快乐地忽略了他的存在，我有时候回伤感地忘记了他的感受。

我突然张开双臂搭在他的肩上抱住廖波的脑袋，廖波被闷住，他说道：“你来这里多久了，身上这么冷。”

我在他耳边说道：“廖波。”

“嗯？”

“我最近写了个小说。””什么小说？”

“我来讲给你听。”

“好。”

我开始对廖波讲起一个故事。

思饶

我终究上路了，带上所有村人的祝福，也带着我几十年不改变的容颜。

村长回忆：不知多少年前，我的出生，承担了多少世纪以来整个村落罪恶的恶果，天堂里的最后一个灵魂，降临在我血淋淋的婴体里，这仅剩的灵魂，带上无比的圣洁与多少年积攒的诅咒。从此，这个村落的人从此不会去爱，不会生育，不再有新的生命了。因为，天堂里不再有灵魂给婴儿降生。

我看着人们渐渐衰老然后死去，我却依旧带着自己二十岁年纪里最绝美倾城的面容，这一带，仿佛带了几十年枯燥的面具，直到衰老如残烛的村长告诉我，我这个早被诅咒的灵魂：永远停滞在最美丽的时候，直到有了爱，然后迅速衰老，直到死亡。我的宿命，就是为了打破这个世界的诅咒。还有，你的爱人，在远方，远到这个世界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