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戎马 携你走天涯(27)

“是啊，下了火车好热。”

我看着他健硕的上身冒出的汗滴，老脸又一红。我看到他往我怀里塞各种各样的吃的，还有最后一袋小饼子，我提起来问这是什么，他不看我继续收拾东西，说道：“这是老婆饼。”我脸更加红了，我把那盒紫水晶吊坠留下来，留下的是另一块完好的水晶，塞在他的枕头里。

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去继续洗衣服，又接到廖波的短信：“干什么呢？”

我把一只手擦了擦，回道：“洗衣服。”

“真勤快，把我的衣服也洗了吧。”

“做梦呢？”我使劲地按着键。

廖波又发来短信：“班里人叫我一起出去逛逛，你去不？”

心里不由失落了一番，我又啪嗒啪嗒按着：“不去，你一路走好。”然后我就把脱完水的衣服晾上，不由觉得困意来袭，顺手关机便躺下睡去了。

一觉醒来，我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寝室里多了一个人，刚醒来的朦朦胧胧让我哇啦哇啦大叫起来，还跳下床去要去抓贼，却看到是廖波坐在那里看我的电脑，不禁大嘘口气：“你不是走了吗？”

廖波先是一愣，而后抬头看着我笑着说：“我发你短信总是不回，打电话也是关机，以为……以为你生气了。”

我脸一红，也坐了下来，说道：“你不知道我睡觉习惯关机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的原因，从此以后，我睡觉不再关机，就这样把一个砖块样子的辐射源放在床头。

“那你回来干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继续接着问。

我看到廖波盯着我看，不说话。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在傍晚有些昏暗的寝室里，不再尴尬，不再彷徨，好像这个时刻不需用语言，只是安静地属于我们两人。

直到邱天一身隆重地从门外闯了进来，大呼小叫着打破这段沉寂的时光。邱天进来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大呼道：“廖波也在啊。”我透过邱天看着他身后的廖波，笑着说：“都来了，要不一起吃饭去吧。”

吃完饭，我在寝室里冲了个冷水澡，星城的冷水比家乡要凉的多，我不禁颤了颤身子。

打开窗子，暮色已经四合，我穿上衣服走进夜幕。虽然是在南方，星城还是这般冰冷，走到操场的草皮地上坐了下来，接到廖波的电话：“在哪呢？”

“在外面，你来不？”我冷得有些发颤。

“在哪呢？我洗完澡就去。”

我就这样坐在冬天干枯的草地上等着廖波，只披了一件外套出来，身体便不禁哆嗦了又哆嗦。直到牙齿都开始打颤了，突然感到渐渐温暖了起来，我知道廖波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他用很温暖的声音问我：“等很久了？”

“没有，就等了两个多时辰。”我也笑着回答。

然后廖波给我讲起了他这次回家的各个经历，他说回老家时老人们的忙忙碌碌和温暖，他说他作为了一个儿孙，现在成为了一个兵，这之间的许多无奈和欢乐忧愁他就这样仰头看着天空说着。

而我也时不时转过头看着他，我听他说这些不曾和别人诉说起的往事，现在这个别人眼里的冷面冰山也成了一个叽里呱啦的小孩子，我用很认真的表情倾听着。最后廖波以一声叹息结束了倾诉，转过头对我说：“我很无聊吧，对你说起这些。”

我笑着说：“没想到冰山兄也是个性情中人！”

廖波笑了，露出好看的笑容。我继续问道：“今天下午怎么回来了？”

廖波转过头去，开始拨弄着脚底的枯草：“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不接电话我就直接回来了，好像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我打掉他拔草的手，继续问：“我当时去北京的时候，你怎么要那样子回复我，你为什么要来北京找我呢？”我一口气全部问完，而后心里咚咚直跳。

廖波好像也一下子怔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接了下去。

我看着头顶的夜幕，有几颗星一闪一闪，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比喻，说那是星星在眨眼，原来果真是这样，闪烁的光芒轻轻地洒在我们的身上，从没有感到星城的这座军校的夜晚是这样柔和，也很奇怪的是，在这样浮躁的世界和年纪里，只有在夜晚才有机会一窥这里的风华。

一阵风吹过来，我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廖波向我靠近，问我：“冷吗？要是冷我们就回去吧？”

我立马摇了摇头，廖波转过身把我衣服上的帽子替我戴上，然后向后躺下，将一只手伸出。我也向后躺去，没想到躺在了廖波伸出的手臂上，我像触电了似的立马弹了起来。廖波也坐了起来问怎么了，我红着脸说没事。我分明听到了他取笑我的声音，不禁在心里面升起了恶意的念头。

我对廖波说：“你闭上眼睛。”

廖波坐在那里把眼睛闭上，问我做什么。我心里一暖，不论我做什么，他都是这样没有保留地答应着。

我心里扑扑跳得厉害，半蹲着起身到他的面前，眼前廖波闭上眼睛的面庞越来越近，我都能够听见跳动着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跑了出来，我顿在那里迟迟不敢动，先前的恶毒念头也将要隐去。

廖波闭着眼睛在那里问我要做什么，他说要做就赶紧。

我听到这话后眉毛一竖，一气之下闭上眼睛，在他的脸颊子上轻轻啄了一口。

第34节

其实当时我就后悔了，我满脸惊悚的表情，好像自己是做了大逆不道的坏事，我看到廖波也是惊住了坐在那里，发出一声“不会吧”的嘀咕，我更加无地自容，瞬间起身跑开到操场看台的后面。

当时廖波一定是惊住了好一会，我找到一个阴暗角落听着自己隆重的心跳，然后口袋里的手机也剧烈地跳了起来，我不去管它，又担心廖波会过来找，不得不拿起来颤颤巍巍接通，那边廖波喊了起来：“在哪呢？”

“你，别来找我。”我低声说道。

“回去吧，一起回。”廖波声音平静下来。

“你先撤，我待会儿回，你先回去吧。”挂上电话，我在角落里看廖波站在那里站一会儿后离开了，一股怅然弥漫开，我走出了黑暗的角落，渐渐看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融进了前方的黑暗里。